扣動扳機的響聲，搭配褚禍的口音，完美配合。
李亂慌地捂耳蹲身，埋首閉眼。
沈三井見火花並未迸射，長舒一口氣，慌忙扶李亂起來。
褚禍晃了晃手槍，冷笑著俯視他：“臭小子，黃泉路走地可好？”
見過開槍的人，在槍口對準自己的關口竟沒叫出聲的，不多。
李亂雖受驚了，卻是那少見的沒嚇破膽的。
單這一點來說，褚禍有些賞識這臭小子膽魄。
李亂回過神，慌亂地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沒有受傷，被這女人糊弄了。
他從塵埃中一躍而起，勃然大怒：“你…….”
“別你啊我的。這下over了。我救你，又殺了你，這下你我兩不相欠。沈師，你也不必再讓他跟我說謝謝。他不欠我什麼了。”
褚禍行事利落，這事過了便過了。
她坐下來，開始思索怎麼想辦法出去。
地牢安靜，依稀聽得見彼此的細微呼吸聲。
沈三井歎著氣，摸了摸李亂的頭，安撫他心情。
李亂的小眼睛卻隱藏著不悅，直勾勾瞪著褚禍。
沈三井道：“恩人是在想，如此離開此地麼？”
“難道你們不想離開麼？”她說著又想起什麼。
“我說過，我開槍救了他，剛才又一槍嘣了他。我和你們兩不相欠，你不必再叫我恩人。”
沈三井蒼容慈笑，沒有接後麵的話：“當然想，可……”
“可你一個勁地盯著外麵看，弄地好像能將那策央侯看過來，放過我們一樣！”李亂冷幽幽地道，“蠢女人！”
蠢？她褚警官這是在休養生息，用真心守望策央侯好嗎？
褚禍笑道：“臭小子，我這樣盯著外麵，侯爺不會放過我們。那你這樣盯著我看，侯爺就會放過我們了？”
李亂無語。
沈三井幹咳一聲，笑道：“亂兒，讓恩人歇息會，我們叫喊幾聲罷。”
這老頭子竟帶著自己孫兒趴在牢房門口，放聲叫道：“有人在麼？想見侯爺！有人在麼？我……”
“打住！打住！”
褚警官委實聽不下去了，秀眉緊蹙。
“沈師，你們這種叫法簡直沒尊嚴。即使是被關押在牢房裏的罪犯，也有他的人格尊嚴！你們這樣叫，會被人看不起的！”
沈三井和李亂對望一眼，恭敬地道：“恩人，敢問何為有尊嚴的叫法？”
“有尊嚴的叫法……你們不懂，起開，我來！”
褚警官怒其不爭地搖了搖頭，扶著肚子緩緩起身，氣勢如虹地往牢門口大步而來，一瞟後麵爺孫。
“看好了啊！本警官今兒個就告訴你們，甚麼是有尊嚴的叫法！”
沈三井和李亂一動不動地盯著褚禍。
褚禍氣定神閑幹咳一聲，兩手抓住牢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哇地一聲痛哭出來，聲嘶力竭放聲大吼。
“哇！皇天啊！後土啊！趙晏！你個殺千刀的哇！今天怎麼就如此狠心地拋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一個人撒手就去了啊！我肚子裏還有個沒出世的娃兒啊！你把我們孤兒寡母留在這個陰暗的世界裏，我要囊個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