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壓根兒不將上官綠水放在眼裏。
她一個三世人,隻有策央侯爺的態度能左右她情緒。
“策央侯呢?他既知道我是鄭茸爭,便不會不管我,何況我們仨又沒做錯甚麼事。他為什麼不放了我們?”
翠安凝眉:“聽說昨夜策央侯回府,領著屬下和親兵回了引雪苑,就再沒出來。別說我一個丫頭,就連翁主守在門口等了一夜,也沒見著侯爺。”
褚禍心頭失落:“也就是說,趙晏壓根兒就忘了這地牢裏還關押著三個人?”
翠安抿唇,安撫道:“吃些東西罷,也許會記起來呢。記起來,就會放了你們的。”
策央侯是乃行大事之人,哪裏會隨時隨地記得三個賤如草芥的刺字奴?
褚禍袖中手指微微蜷縮,清透的目光充斥惶惑,也有些不甘。
“也對,他是高高在上的策央侯,我是被李暨貶謫的刺字奴。人家是幹大事的人,竟然幻想他會記著我娘倆還在這受苦。”
褚禍,你在胡思亂想個什麼?
靠山山倒,靠水水跑,還得靠自己豐衣足食來的好。
她胸中百無雜陳,從籃子裏端起一碗水擱地上,又抓起兩個白麵饅頭遞給沈三井,淡淡道:“你爺倆也來吃吧。饅頭雖淡,好歹餓不死人。”
沈三井接過道謝,爺孫倆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褚禍自己也抓起一個,自顧自吃起來。
李亂偷瞟褚禍,越看越覺得這女人愛拿大,人前總有一股唯我獨尊的長姐氣勢,更是不喜。
翠安見褚禍看似無謂地吃著,想起她照顧自己不少,可輪到爭兒有難,自己卻無能為力,心頭卻不禁泛酸。
這陣酸楚轉瞬即逝。
“對了,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今晨遇見一個長地可好看的公子了,白衣長發,似是上次在雪山中見到過的。”
褚禍吃饅頭的動作一頓,麵色似古井無波。眼底有異樣情愫徜徉而過,卻被她的長睫遮掩。
“我記得你先前問過我,我估摸著那人就是他,便上前搭了幾句話。”
褚禍眸光轉冷,卻有隱隱希冀:“他說了甚麼?”
“他說這地牢是策央侯才修建不久的,尚未完全竣工,因此不曾關押過人。他說,你們倘若發現地牢有甚麼問題,他日出來後,定要反饋給侯爺。”
褚禍啪地將饅頭和碗扔地老遠,兩手緊抓牢門,丹鳳眼亮晶晶的。
“好看的公子?他有說他叫什麼名字麼?”
“沒說。他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翠安搖頭,起身道:“好了,我跟地牢守衛通融了許久,他們才放我進來的,我得走了。爭兒,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一定得保重。我還會來看你的。”
說完便邁著細碎步子離開,留下尚在走神的褚禍。
沈三井道:“恩人,您認識那好看的公子?”
“認識!何止認識,簡直……”
不知是氣地還是怎的,褚禍衣袖下的手微微發抖。
雖說最後答應來策央是她自己決定的,但這是她自己的事。
但燕詔那貨確實背叛了她,卻要另當別論。
虧得她還覺得這帥哥不錯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