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重要之事待解決,此時侯爺並不方便見人,尤其是這個有孕在身的鄭王妃。
褚禍觀人入微,見他神情異樣,複道:“罪奴鄭茸爭,特來尋見侯爺請罪,並求見燕詔燕公子。”
燕詔?侯府有這號人物?趙智在心中自問。
可瞧著鄭茸爭這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似乎真有這麼回事兒。
罷了,先去稟報,有何事都待主子裁決。
“你們將他們仨人看住,我去稟報侯爺。”趙智快步進了引雪苑。
是夜,策央侯別院外四下俱寂,隻有趙聰率領一撥人馬在引雪苑中巡邏。
上官綠水今夜梳著百合髻,插一支百合簪,著一襲櫻紅撒花軟煙羅裙,身披一件狐毛紅鬥篷,端著銀耳湯在別院外站著,像個粉紅的瓷娃娃,模樣甚是嬌俏可人。
但綠水神色失落,很明顯是被人拒之於門外。
趙智素來不喜這蠻橫無理的綠水翁主,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偷笑。
可轉念他驚覺,這翁主此時竟還在引雪苑中?
上官綠水見是趙智,一展愁眉,喜上眉梢:“趙智!”
趙智向她匆匆行禮,放聲道:“屬下有事跟侯爺稟報。”
“誒?正好,你進去稟報,命令這兩個不聽話的人將門打開。讓趙聰開門他也不答應。侯爺回來一天一夜都不出來,定是餓極了。我新熬了銀耳羹,還是熱的。”上官綠水笑地眉眼彎彎。
趙智看也不看她,立在別院外石階處立定:“侯爺,刺字奴鄭茸爭求見。”
上官綠水笑容一僵:“鄭茸爭?她不是在地牢關著麼?怎麼出來了?”
別院外遊廊裏距離等同地掛滿了紅燈籠和羊角風燈。
別院廂房內亦是燈火通達,燭火光透過窗戶射出,與長廊外燈籠紅光交相輝映,為庭院中純白玉簪花籠罩上一層迷離幻夢般的光暈。
屋中人道:“見本侯?”
“是,還說是來請罪,並且求見燕詔燕公子。”
侯爺沒提及他們如何逃出來的,趙智便猜到幾分。
竟然大晚上的還來找侯爺?!鄭茸爭這死不要臉的賤胚子!
上官綠水氣地臉色慘白,在心裏將鄭茸爭祖上十八代罵了個痛快,可嘴上竟不敢吼出一句話來。
她要在侯爺麵前維護形象,並非易事。
別院雕花門窗上一道英挺身影晃動,聲音低沉隔著朱紅窗牖傳來:“請罪?”
“估計是傷了您賜給屬下的汗血寶馬的罪。”
別院內又沉寂片刻,隨即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就說本侯大度,不與人一般見識。至於燕詔,讓她自行去找便是。”
趙聰率領府衛來回巡邏,陰冷肅殺的視線不時瞟向沉沉深夜。
趙智凝眉:“侯爺,屬下百思不得其解。侯府有多少府衛、仆人、奴隸,叫甚麼名字,屬下心頭清明的很。可尋思半天也沒聽過燕詔這號人物。”
見屋中人不答,趙智又道:“可偏生這鄭茸爭又站在門外,很是篤定地說,要在引雪苑裏見這人。還說要先見過您,再去見燕詔。”
上官綠水急了。
著實想不到鄭茸爭竟如此不識好歹。侯爺都說了讓她自己去找,怎麼還說非要見侯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