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給沈三井包紮，渾不在意一笑：“佛家認為每個人都有前生來世。那你猜猜我來世是幹什麼的？”
李亂撚眉尋思：“我如何猜得到？”
“小家夥，從小說話就這麼衝？和你待了一天一夜，我發現就你外公中箭的時候你看著還溫和可愛些。其他時候，小孩子一點都沒小孩子的可愛。”
李亂目中有光，追問道：“你來世到底是做甚麼的？”
褚禍一口咬斷紗布，身上那股不羈而隨意的氣勢讓他難以移開目光。
“我來世好像是個警察。”
李亂眉頭緊蹙：“警察？那是個甚麼？”
“嗯……就像你們現在衙門裏的衙役，專幹懲奸除惡的事，順便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一些平民老百姓。當然也是些很尋常的事。”
褚禍一頓，複又笑道：“我喜歡這個來世。”
“胡說！”李亂斬釘截鐵道，“時光一去不複還。人活在當下，死後便化為灰燼，又如何能知來世之事？又如何能預言未來呢？”
預言未來。
褚禍想起那本放在懷中的《解千年》。
李休不就能預言未來麼，才能寫下這本書。也才有了自己穿越回來的事。
她用衣袖輕擦鼻頭，笑道：“逗你的。我現在幫你爺爺包紮不算什麼。即使遇見的不是你們爺孫，我在保全自己性命的情況下還是會出手的。”
搖曳燭火的光籠罩在褚禍側顏上，在她挺秀的鼻梁上投射出斑駁影痕。
她的鼻子真像一把華麗流暢卻不失鋒利的彎刀。李亂心想。
“不過，救你們更重要的一點原因，知道是什麼？”
李亂回神：“是甚麼？”
褚禍笑：“你的名字。”
李亂眼睛微亮：“我的名字？”
“千年如此漫長、宇宙如此浩瀚，我禍你亂，咱倆名字竟能黴到一堆兒？”褚禍微微仰頭，眼底情愫變幻莫測。
“都說名如其人，咱倆命運也算黴到一塊兒了。這種緣分很不容易。”
李亂長眸一眯，神色少見的深沉：“鄭茸爭，我發現你這女人和別人不大相同，連說話都很奇怪。”
褚禍笑道：“奇怪就是個性。人要活出自己個性才好。趕緊洗洗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褚禍倒掉髒水，自個兒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
李亂看了她片刻，也自個兒趴下了。
趙智回到引雪苑，聽了府衛的搜查彙報，在腦中將要彙報的消息整理好思路，和趙聰一道進入偏廳。
“侯爺，搜查完畢。”
他倆發現上官綠水竟坐在偏廳椅子上，像個二百五似的盯著趙晏看。
兩人正猶豫方不方便開口，策央侯立於窗牖前道：“那活著的逮下去了？”
趙聰道：“關入水牢裏了，不出一日，必能問出來。不過這些刺客武功高強，不像是朝廷派來的人。方才府衛一通搜查，在這些人胸前發現了火焰印記。”
策央侯道：“你們認為呢？”
趙智道：“並且根據他們劍法招式判斷，屬下認為，這些刺客應是烈焰神宮殺手，乃江湖門派。”
上官綠水驚道：“侯爺是今上兄弟，江湖上人無緣無故來殺侯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