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這一聲“滾回來”霸氣十足。
劉老七心頭一顫，跟著暗罵一聲，笑麵虎似的轉頭：“客官又有何吩咐？”
褚禍拿箸筷插著餃子：“你瞧瞧，這餃子冷地跟雪山裏的冰塊似的，牛肉更是了，又冷又硬，是叫人吃的？”
說著，拿筷子將盤子敲得山響。
李亂見樣學樣，也拿起箸筷敲盤子，招惹得那邊兒顧客都朝這邊望。
劉老七用手摸摸，蒸餃並不涼，牛肉也不硬。
他情知二人在消遣自己，但見此時有客人，不便惹禍，按捺著性子陪笑道：“客官既嫌冷，現成陽春麵下兩碗來，再加兩隻剛出籠的清蒸鴨，價錢稍便宜些，但都是熱乎乎的，吃了身子暖和。換這兩樣，行嗎？”
“快點，我還有急事！”褚禍冷冷道。
“得！”黃老四一溜小跑整治齊楚，用一隻條盤端著送來。
說是“急著有事”，待到飯上來，褚禍卻慢條斯理地吃著，不時和李亂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一會兒要湯下飯，一會兒要醋、要蒜，不時還要熱毛巾揩抹臉。
這鹹那淡，又說麵生粘牙，夾七夾八說些風涼話，把劉老七氣得七竅生煙。
眼見客人多多少少走了些，他便悄悄進了後院，商議著要治這兩個刁客。
酒足飯飽後，褚禍笑著起身伸了個懶腰：“亂兒，飽了？”
“飽了。”
“那走！”
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後往外走。
往昔樓上，趙晏一直默默無聲地飲茶，趙智也陪了他半晌，見鄭茸爭和李
亂進了天下第一樓中，半晌沒見人影，趙智道：“侯爺，天涼，去了吧？”
趙晏放下茶杯，起身要走出雅間，餘光卻瞟見那兩道身影又從酒樓中躥了出來。
後又見劉老七大步踱出，搶先一步繞到門口，擋住他二人去路。
“誒！錢呢？不給錢麼？”
褚禍不解：“什麼錢？”
劉老七怒道：“當然是吃飯的錢！”
“我們爺們吃了你什麼啦？”
褚禍捏著牙簽挑牙齒縫兒，斜睨著劉老七，若非她那張素淨絕俗的皮相，當真十足一副吊兒郎當的地痞流氓。
劉老七斷喝道：“兩碗陽春麵，還有鴨子！”
褚禍將牙簽順手一拋，“嘿怪了，那是我們用牛肉和蒸餃換的！這兩
樣比那兩樣便宜，我們不找你清帳，你居然反向我們要？”
劉老七支吾道：“那牛肉和蒸餃呢？”
褚禍冷笑：“牛肉餃子？咱姐弟可沒吃這兩樣，為什麼要給錢？”
李亂心頭得意極了，跟著做了鬼臉，衝著劉老七罵道：“瘦黃狗！爺沒吃你的餃子牛肉，你要錢，街邊當流浪狗要去！”
趙晏在往昔樓上俯視著這一切，見三人聲音大的吸引了好些人。
趙智笑道：“侯爺，看您這個新來的侍妾,還以為是個金枝玉葉的大家閨秀，原來是這麼個機靈模樣。”
他語氣內容雖不是誇獎，可看那眼神兒，十足的讚賞。
趙晏不鹹不淡道：“撒潑痞子像兒，女人沒個女人樣兒！”
話雖如此，策央侯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繼續看著下方鬧劇。
劉老七歪著脖子尋思半晌，竟找不出話來說清楚這件事。
他如被逼的獅子般，忘了褚禍身份，隻管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