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亂被她驚了一跳,鼠一般地就調轉了頭。
“你外公呢?”
李亂道:“去護國牆了,我跟他說我幫你拿點藥,晚點過去。”
“你小子越來越會扯謊了。”褚禍有些賤賤地笑道:“你這樣偷懶,掌奴官不找你麻煩?”
李亂道:“我用雪狼打發了那貪得無厭的家夥。”
“我的弟弟這麼能幹?還知道用東西打發人?”褚禍笑道。
李亂瞪了她一眼:“鄭茸爭,我還沒答應當你弟弟呢。你叫這麼親熱作甚?”
小子,你就跟我強嘴。
褚禍懶得理會,亦是凍地哈著氣,笑道:“竟然會打雪狼,有多的不如給我一條?”
李亂撅嘴:“全給穆天青那廝給搶了,沒多餘的雪狼了。”
褚禍佯歎了口氣:“那真可惜了,我還說要一條補補身子呢。算了,走吧。”
“走哪裏?”
“去老地方吃早餐!”
“吃早餐?”李亂還沒緩過神,就被褚禍一把拉住。
“既然我認你做了我弟弟,昨兒個你又幫了老姐一個大忙,我這當姐姐的還是得表示表示,像模像樣請你吃頓飯。”
李亂不解地看著褚禍,卻鬼使神差地跟著她走了。
天下第一樓位於西城寒鱗道上。
酒樓側對麵是另一家裝修雅致的茶樓往昔樓。
雖然是大清早,但往昔樓已是賓客盈門、熱鬧不已。
趙晏著一身牙白色長衣,在往昔樓二樓東側雅間窗前獨坐著飲茶,戴了半截麵具,擋住了大半張俊臉。
清晨雪花如碎棉花似的從天外飄進,隔著麵具消融在他眼中。
身後趙智宛如一條柱子似的,一動不動站著。
此處視野遼闊,正好能將離寒鱗道一裏不到的城主府府邸看地清楚。
“主子。”雅間外,趙聰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來。
“進來。”
話音剛落,一身深紫色的趙聰掀起珠簾踱步而入,恭敬行了個禮,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紙。
“屬下已命人將侯府至城主府所有阡陌道路橫豎走向都畫了出來,請主子過目。”
趙晏攤開紙,目光自上麵迅速掃過,又卷了起來,交給趙聰:“按你標記的路線開挖,待挖通還要多長時間?”
趙聰略一沉思,道:“估計還要大半年時間,再到安排人手,至少八個月。”
趙晏看著清晨熙熙攘攘的寒鱗道,悠悠然地自斟自飲:“那就再給他八個月享受,下去安排罷。”
“是。”
趙聰轉身要離開,就見侯爺目不轉睛地盯著街道,那眼神又不似在走神。
趙聰順眼瞧去,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在寒鱗道上晃蕩,一路晃向天下第一樓。
趙智也看到這副畫麵,眯眼道:“鄭茸爭怎會和李亂那小子在一塊兒?”
時間不早不晚,天下第一樓早客比其他地方多些,但比起晌午,此時人算很少了。
劉老七大在門口支棚子,開始在外麵擺燒餅,遠遠見有人朝酒樓來,還以為是客人,笑道:“客官裏麵……”
一個請字沒說出口,就見 是李亂和昨天鬧事那女人,劉老七一張麻子臉瞬間拉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