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天褚禍甩過來的衣裳委實乃上等布料做成的，抵那幾個燒餅也不成問題。至於其他……
來者是客。
尤其是在策央這個刺字奴占據了半壁江山的地方，刺字奴的身份隻在達官貴人和平麵老百姓麵前低賤，生意人為錢一般不提這事。
更何況，他昨日不知從誰那兒聽到閑話——這鬧事女人是被熙王貶謫為刺字奴的鄭王妃。
受死駱駝比馬大，昨日賬也算清了，見褚禍和李亂神情從容、兩手空空而來，劉老七將抹布往肩上一扔，拚死擠出一抹笑。
“客官吃甚麼啊？”
“嗬，這爛鋪子還能有甚麼吃的？”褚禍故意放開嗓門兒，看也不看他，拉著李亂就小步生風、大爺似的進了門檻。
兩人腳下的鐵鐐刮著地板哐當哐當作響，徑直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李亂見褚禍大大咧咧地坐下，神情坦蕩、氣勢沉沉，心中像是有了強大後盾，也鼓足勇氣抖擻精神，霸氣地無視眾人。
兩人跟兩山大王似的。
褚警官抓起桌案上一把瓜子兒，散漫地嗑了起來：“先來幾個開胃菜！”
“哪些開胃菜？”劉老七擠著笑臉道。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古色古香的五星級酒店裏吃的東西，搜索記憶後，道：“燕窩掛爐鴨、蘋果膾肥雞、拖湯鴨、紅燴荔枝魚、鹿尾攢盤、羊鳥叉燒鹿肉……再來一道紅燒鳳凰！給我上快點兒啊！”
劉老七聽的瞠目結舌。
“鄭姐姐！”李亂陰測測笑了笑。
“亂兒還想吃百花鴨舌、壽字五香大蝦、 無字鹽水牛肉、長春鹿鞭湯、 明珠豆腐、金腿燒圓魚、 鬆樹猴頭蘑、 墨魚羹、 荷葉雞、麻仁鹿肉串兒……
這次褚禍也怔了一怔。
她驚愕中回過神，右手輕拍李亂腦袋，笑道：“小子，瞧不出你還是個十足吃貨啊！得！誰叫你是我的寶貴弟弟，今兒個你姐姐我全請了，讓你吃個痛快！”
她又斜睨著劉老四：“聽清楚了？愣著幹嘛，還不上快點兒！”
劉老四簡直驚訝地舌撟不下。
這些菜，休提他有的根本沒聽過，即使聽過見過，可這裏是什麼地方？
大雍邊境、流放地策央城！又是寒冬臘月的，自己這酒樓哪裏去找這些食材！
更何況，她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少年，兩個人吃得下這麼多東西麼？
明知兩人今兒個是來找碴兒的，他也不能發作，隻好陪笑。
“兩位客官這不是為難我是咋的？這裏是策央，離京城太遠了，你們說的這些菜除了雞鴨魚和豆腐，幾乎都沒有。即使有也做不出來。實在對不住。請包涵一二。”
\t “這都沒有？真個是枉稱了天下第一，我看是倒數第一還差不多。”
褚禍嫌棄地道：“算了，大清早地吃多了估計壞了我身子。既然如此將就點，來兩盤牛肉，一屜蒸餃！這總有罷？”
這就好辦了。
劉老七答應一聲“是”，轉眼就將蒸餃和牛肉端上桌。
剛要退下，隻聽褚禍喝道：“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