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青眯眼道:“在將你碎屍萬段之前,告訴我,你是甚麼人?小弦月又是你甚麼人,竟敢闖入城主府?”
“住手!”一聲雄渾斷喝,驚地眾人回頭。
隻見穆邊壽領著府衛大步而來:“你兩個小子不去浣花院,在此地做甚麼?”
穆邊壽麵色本就難堪,見他兄弟二人在此,又見倒在地上的裸女,眼裏閃過一抹明顯的羞恥感:“恬不知恥的賤人!把她吊起來!”
兩個府衛一邊一個將小弦月從地上架起,光潔的身子被人用繩子捆住掛在樹上。
識趣的都沒敢看,下流的卻不時拿眼偷瞟。
穆邊壽臉氣地像豬肝,瞪著穆天青道:“逆子,都是你幹的好事!”
褚禍忍著腹中的不適,冷笑道:“穆城主,罪魁禍首不就是你的好兒子麼?城主大人怎麼將一個弱女子可憐人來了?”
穆邊壽見一個懷了孕的刺字奴開口,喝道:“也不看看甚麼地方,豈容你亂嚼舌根!”
說罷看向穆天青:“怎麼回事?”
穆邊壽沒有問穆染樓為何不在浣花亭,反倒是問起穆天青。
褚禍觀人入微,暗暗審視這老頭神色,猜到這老頭子定然知道這兄弟二人的那點事。
穆天青怒道:“爹,這刺字奴三番兩次與我作對,今夜竟偷入崔玉樓,試圖刺殺我!至於小弦月,本來我與她都快成好事了,誰想被這刺字奴給破壞了。”
“將這兩個奴隸押下去!青把衣裳好生整理了,堂堂城主府公子,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穆邊壽今夜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瞪著穆染樓:“今夜你成人禮宴,愣著作甚,還不跟我來!”
“城主這是忙甚麼?”一個語帶輕佻的戲謔聲音自夜幕中傳來。
閉著眼的小弦月心髒噗通一跳,睫毛像是被雨水輕打過後劇顫了一下,想要睜眼去看,卻不敢睜眼。
穆邊壽臉長地能墜地了,卻不得不維持笑容:“侯爺怎會在這裏?”
不知何時,策央侯已經帶著林如賢和一眾賓客往崔玉樓而來。
趙晏目光自褚禍身上輕掃而過,笑道:“我等擔憂城主有難,也不知能否搭一把手,同諸位一商議,便過來看看。”
搭手?過來看笑話還差不多。
穆邊壽嘴唇抽了兩下,道:“哪裏。不過是聽說有刺客,原來是兩個刺字女奴惹得好事,敗了侯爺雅興而已,還不去酒窖提兩壇好酒給侯爺道歉!”
總管是個來事的,聞言點頭哈腰去了。
褚禍見趙晏長身玉立林立於庭院中,似從天而降的神祇,可看自己的眼睛裏沒有情感,甚至連冷漠都沒有。
她忽然想起,趙晏隻說給自己一個機會闖一闖,卻始終不曾提及城主府到底是甚麼情形。自己不曾問,他便不曾多提醒半句。
那時自己還傲嬌地說:“一個城主府而已,帶一個女孩出來,不是難事。”
趙晏卻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話別說太早。”
她以為這隻是趙晏隨口一說,來懟自己的。如今想來,今夜失敗早已成定局,趙晏那時就將一切看地很清楚,坐等自己狼狽收場。
趙晏這人,典型不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