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邊壽身子瞬間石化。
他的馬場養了一萬三千馬匹。一萬已報朝廷,餘下三千……那三千乃他私下所養。
如今,自己那三千匹馬被流寇所搶!
可惡!
穆邊壽負手而立,右掌已緊握成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穆染樓目色平寂如這暗暗夜色,這才道:“父親可明白何人所為?”
“姓趙的,你夠狠!”穆邊壽眼中殺意縱橫,一聲冷哼拂衣而去:“去馬場!”
策央侯的轎輿在街上緩緩而行,趙智趙聰並轡而行,趙聰身後馬上躺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小弦月。
趙聰不時回頭看一眼小弦月,似是怕她從馬上摔下去似的。
趙智回頭,望見城主府外火光通天,往城郊方向而去,道:“侯爺,穆邊壽已經知道了。”
緩緩而行的轎輿中,趙晏靜坐著,右手摩挲著玉扳指:“他若不知,豈不是沒意思了。那三千馬匹如何處置了?”
趙智笑道:“論說養馬,策央城穆家最為厲害。那三千匹馬已被穆二公子的人押去喂養。他說待大功告成後,便會將那三千匹馬送給侯爺當做見麵禮。”
默了默,複又道:“那姓穆的不識抬舉,竟瞞著朝廷私下養馬,又不如實上報,侯爺拿錢買他又不肯賣。如今侯爺與他親兒子聯手,假借流寇之名搶了這些馬,不費一文錢。
穆邊壽隻能將剩下一萬如實上交朝廷,還不敢公開跟朝廷說自己馬場被劫。若朝廷問及被劫馬匹,那時候他欺瞞皇上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戲弄了穆邊壽,趙聰今夜心情也難得好,笑道:“那不是,被劫了馬場,且明知是誰做的,卻沒法找朝廷做主。這個啞巴虧姓穆的隻能自個兒吃了。侯爺坐收漁翁之利。”
“是啊,更不提今夜殺了那三個烈焰神宮的刺客!侯爺不發威,穆邊壽和那些家夥當真以為咱們侯爺是好欺負的。趙聰,咱倆兩劍啪啪砍下去,你可瞧見穆邊壽和那些個傻蛋當場就嚇傻了?哈哈哈哈哈。一群沒用的東西!還想跟咱們侯爺較勁!”趙智冷笑道。
轎輿中,趙晏閉目沉思,摩挲玉扳指的動作卻不曾停歇。
“不過真沒想到,那穆二公子會找到侯爺。穆家可謂是禍起蕭牆。”趙智歎息道:“這也好,那穆邊壽不聽話,策央城主府確實該換個主人了。”
策央侯睜眼,黑漆漆的眸子被夜色掩蓋,誰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情愫。
趙聰道:“侯爺,您真將鄭茸爭鐵鐐去了,您真如此放心她……那以後她有甚麼動作,不就更方便了?”
策央侯道:“鐵鐐而已,戴著反倒是吵鬧。”
趙智趙聰對望一眼,沒再多話。
小弦月麵朝下倒在馬上,睜開疲憊而空洞的眼,目送漸漸後移的街麵。
趙智道:“對了,那鄭王妃與那穆天青一直在說甚麼秘密,不能告訴別人?”
趙聰冷哼道:“鬼知道。總之我和侯爺一樣,一直覺得那女人有些問題。鄭茸爭是熙王王妃,無緣無故貶到策央來?那穆家不正是暗中扶持熙王麼?哼……”
轎輿內,策央侯摩挲玉扳指的速度越來越快。
自被那一把大火燒成灰燼,奴舍中的奴隸和沈三井便被安排到其他就近奴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