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鼻息間淨是溫熱白氣。
褚禍卻不覺冷凍,麻木地回頭,提燈又望了眼“良書閣”三個光輝大字。那光輝照耀地她靈魂沉重。
侯爺,你就不能告訴我,看書好救李休有什麼關係?
你明明就不想救李休,可礙於之前答應了我,現在不便反悔,因此你就用這種難關來故意阻攔自己麼?
夠狠!
可話說回來,對現代社會的自己來說,不愛看書能好好活下去。可如今是兩世人,放長線釣大魚,做人不能太隻顧眼前。
越是不想做的事,越應該說服自己去嚐試。多漲點知識、多一門技能,在任何時候都有益無害。
願不願是一回事,會不會另當別論。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她不是君子是女子,但這份道理依然。
明白歸明白,可望見如山不動的良書閣,褚警官心又不免沉重了幾分。
“痛苦啊。”
涼風滲入衣袖,褚警官提著花燈,在良書閣裏走了一轉複一轉,像是走過煉獄般煎熬。
她討厭文史。
她有一樁子臊皮打臉的事,少有人知。
當年她高考理綜達標,文史不及格,大學差點走不了。
幸得褚家祖墳冒火,鬆京市警校見她體能好、箭術好,馬術還精湛,是個拋開讀書之外其他方麵全麵發展的好學生,警校破格要了她。
褚警官這才“走後門”進了大學。
每次回想這件事都覺後怕,差一點自己便成了沒文憑的人了。
可鄭家以文起家,鄭茸爭既出身鄭家,不說才學淵博,至少也不會是自己這個文盲混樣兒。
趙晏好不容易有點接受自己,自己若搞不定這些書,他定又對自己起疑。
“唉……”
褚警官將燈掛在書架上,負手在良書閣裏來回踱步,對著一樓汪洋書海長歎了一口仙氣,才慢吞吞打道回府。
青鬆園裏夜入三更,萬籟俱寂。
翠安和小弦月擠一張床睡去了。
褚禍挪了兩張椅子,搭成臨時床鋪,取了一床薄被子將就睡了一夜。
可壓力如山重,輾轉難成眠。翌日醒來,兩個黑眼圈掛在眼睛下麵。
翠安早醒過來,端熱水進來,道:“爭兒醒了?”
褚禍扶著沉重的腦袋爬起身,見床上無人,疑惑道:“小弦月呢?”
“清早起來便在園子裏坐著,誰說話也不搭理。昨夜回來也一句話都沒說。”
“你知道了?” 長如羽扇的睫毛微沉,加深眼瞼下的陰影。
“可憐她遭罪了。”翠安半是無奈半是慍怒。
“都怪那個上官綠水,將月兒趕到城主府,如若不然,月兒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昨夜她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做這等缺德事,上官綠水定不得好死!”
褚禍有些煩躁
說句難聽的,昨夜她若是不衝動闖進去,小弦月的身子也隻被穆天青一人看了。或許穆染樓還能將小弦月抱出去。
可因為自己的出現,小弦月被穆天青一腳踢了出去,如此一來,便讓那麼多臭男人看了她身子。
真要說責任,誰有本事推給那上官綠水。還不是自己的失誤。
要錯,也隻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