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禍唇角彎彎：“特來感謝侯爺給我上了一課。”
“上課？”趙晏道：“上甚麼課？”
褚禍淡淡道：“教育我，人當有自知之明、不可自滿的課。”
趙晏豐唇輕勾：“哦？那你收獲如何？”
“托侯爺觀照，真是受益匪淺。”
趙晏眼梢輕挑，眼帶打量：“受益匪淺？本侯怎麼不覺得你受益匪淺？”
“那侯爺覺得我如何？”
“本侯覺得，你一如既往自以為是。畢竟你見到本侯，依舊不下跪”
“不下跪，不代表自以為是。那隻是我一向堅守的原則。”
趙晏一言難盡地打量褚禍：“你為何每次見到本侯都鞠躬，而非下跪？”
褚禍直起身，笑道：“我還以為侯爺已經習慣了。我們老家沒有下跪的習俗，下跪代表著尊嚴丟失，人格受到侮辱，所以我不能下跪。但為了表示對侯爺的尊敬，隻能選擇鞠躬了。之前我也鞠過，還以為侯爺已經習慣了？”
“習慣？”一縷幽光自趙晏眼中迸射而出，“是讓本侯習慣你祭奠祖墳一樣的鞠躬，還是習慣你的傲慢無禮？”
褚警官一愣。
“往昔便算了，今日索性來個更大弧度的鞠躬。本侯是你祖宗，還是玉皇大帝，又或是三清老祖，值得你彎這般大的腰。你竟也不怕壓著你腹中的孩子？”
褚警官：“……”
她真沒注意。
她隻是每次看到策央侯那般慵懶地坐在上首看書，便忍不住向他鞠躬。
先前不明白，如今經他一提醒，方才覺得，這侯爺披頭散發看書的模樣，像極了得道成仙的靈驗老神仙。
怪說不得，朝著趙晏，自己除了下跪，第一反應便是鞠躬。
褚禍唏噓道：“那我以後，鞠躬弧度小些…….”
“你最好別鞠躬，本侯想再多活幾年。”
褚禍垂眸，沒有接話。
“難道，你心裏就不恨本侯？”趙晏又道。
褚禍抬眸：“恨什麼？”
“恨本侯讓你孤身一人闖侯府，卻不告知你穆天青會武，穆染樓更是高手？”
褚禍滿不在意：“吃一塹長一智。我自己智商不夠，就別怪別人不講義氣了。”
趙晏笑了：“嗬……你倒是個嘴伶俐的。罵了你自己蠢，變著法子將本侯也罵了。”
淡淡燭光柔化了他刀削般的輪廓，這般沒有任何心計的笑容顯得煞是好看。
褚禍晃眼中看地一癡，可她素來定力好，很快回過神，無奈地聳聳肩：“我隻罵自己蠢，可沒敢責備侯爺。侯爺要發散思維，我也沒辦法。”
趙晏笑容更深：“你蠢就夠了，就別指望本侯會跟著你一起蠢。被人罵了，還當人在誇讚自己。”
褚禍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較真兒，懶得再說。
“你的箭法確實不錯，至少能入本侯的眼。”趙晏收起笑容，漸漸恢複從容。
褚禍一喜，趙晏卻道：“何處所學？”
褚警官：“.…..”
趙晏又把玩著一柄麒麟血如意，淡淡道：“鐲鎦那玩意兒尋常人很難碰到，連軍中都少見，你一女子如何玩過，且玩地那般厲害？不從實招來，本侯如何信任你？”
褚禍不是沒想過他會問自己這些事，卻沒想到他問的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