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鎦那玩意兒從古至今都是上流社會人玩的,且是對鐲鎦有興趣之人才玩的。她玩過的是古代鐲鎦的改良版,自然熟悉。

再精美的謊言都逃不過趙晏這貨的眼睛,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

“從前在鄭家時,父親請了教頭教我,鐲鎦也是那時候碰的。”

趙晏閑散半坐,可氣勢卻完全掩蓋了站著的褚禍。

他的眼睛,有著透視人心的力量:“鄭去疾是前內閣首輔,鄭家以文起家,鄭去疾乃文官。本侯也曾聽聞鄭家家風戒武,怎會請教頭入府,還來教授閨中小姐?”

褚警官:“…….”

趙晏這貨,要不要這麼認真啊。

褚禍嗬嗬笑道:“這就有意思了。鄭家以文起家,難道就一定要排斥學武的嗎?侯爺的情報係統了得,但隨時隨地都會關注鄭家嗎?侯爺是住在了鄭家嗎?侯爺比我這個鄭家的女兒更了解鄭家嗎?”

趙晏:“……”

他玩弄血如意的動作倏地一頓,眼皮微掀,眼帶審視:“本侯就說了一句話,值得你反應這般大?”

褚禍沒吱聲。

趙晏將血如意往桌案上一擱,踱步離開:“罷了。既然鄭家以文起家,那本侯便試一試你。”

褚禍還沒問他關於那一分加還是沒加,見趙晏離開,隻得跟上去。

趙晏提著一盞玉簪花燈,又著人給了褚禍一盞燈。

褚禍跟上他,繞著內府遊廊走了一遭又一遭,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見麵前立著一座巍峨閣樓。

褚禍將花燈上提,抬頭一望,見閣樓牌紅匾上上書“良書閣”三個赫然楷體大字,黑字金邊,熠熠生輝,照地褚警官心中發怵。

“這是……”

趙晏道:“良書閣。”

“哦,我認得字。我是說這是……”

“藏書閣。”花燈淺黃的光映照地他一張俊容愈加冷峻。

褚警官豁然開朗,她有些明白剛才自己為什麼會發怵了。

褚禍皮笑肉不笑:“您帶我來這裏,是想……”

“良書閣共有三層。生下這孩子前,一樓的書你都要看完,並熟記下來。”

趙晏伸出修長勻稱卻生出薄繭的手來,掌心躺著一把鑰匙。

褚警官覺得自己不是在發怵,而是要發瘋。

她兩眼空洞,卻鬼使神差地接了鑰匙:“請侯爺……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還是這話。”

風華無雙的策央侯轉身便走,燈光讓他周身籠罩著一層似有似無的光華。

趙晏真像個神仙。

驚愕的褚警官老眼昏花,惶然間以為自己看見了顏如玉。

“穩住侯爺!”褚禍揉了揉昏花老眼,大步上前堵住“顏如玉”的去路。

她兩眼如炬,斬釘截鐵:“侯爺可知,我是那種刀架脖子上都看不進去書的人!”

趙晏高出她一個頭,俯視著她的鷹隼冷漠而沉寂,像一汪深邃的千年深潭,“九皇子休同那把刀相比,孰輕孰重?”

趙晏錯開她,拂袖離去。

褚禍倏地轉身,眼神堅定如磐石。

“帶出小弦月和李亂的那一分,侯爺加了還是沒加?距離滿分還差不多?能否告訴我,好讓我心中有數!”

策央侯高大的身影已沒入濃濃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