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聰眼神一冷,瞪向趙智。
策央侯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僵:“斬地可是那一萬匹上交朝廷的馬?”
趙智道:“正是!這一招可謂厲害!侯爺本想讓他自吞苦果,沒想到穆邊壽竟自斷一臂,向朝廷上報流寇斬殺了他兩千餘匹。”
策央侯不為所動,繼續問道:“朝廷如何回話?”
趙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趙晏。
策央侯拆信,匆匆覽罷,將信拍到桌案之上,一聲冷笑:“癡心妄想!”
趙聰趙智當即撿起信,隻見上麵寥寥數語,乃皇帝親筆所寫:
【晏弟親啟,朕聞策央疆界異動,流寇四起,穆天馬場慘失兩千餘匹,實乃國之損傷。汝掌軍數營、擁兵數萬,堪國之大任。今朕遣汝徹查此案,掃蕩流寇,還清平。】
信後鈐著“齊雲主人”的印章。
齊雲主人乃皇帝李重勝自稱。
趙智趙聰對視一眼,複又望向策央侯:“皇帝竟讓侯爺來查?還掃蕩流寇?”
穆天馬場乃穆家馬場,說句難聽的,還是江湖人生意,隻是做給了朝廷而已。而皇帝竟讓堂堂策央侯徹查庶民馬匹丟失之事?
可笑,荒唐!簡直不將侯爺放在眼裏。
趙智冷聲道:“即使損了朝廷的馬,但這事怎麼算也該歸策央太守林如賢來管,怎地讓侯爺一個將軍來管?皇帝這事做的忒沒格調了。”
趙聰搖頭,道:“不是那麼簡單。”
策央侯緋色豐唇勾出一抹詭譎弧度:“這招借刀殺人,也隻有穆邊壽想得出來”
穆邊壽猜到他那三千匹私馬為策央侯所搶,但他不敢以三千匹私馬丟失為由頭上報朝廷,因為那隻會自揭短處,變相告訴朝廷他謊報馬匹之事。
同時,他又沒有確切證據乃趙晏所為,可又不甘忍氣吞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朝廷戰馬也牽連進去。
朝廷損失利益,自不會罷休,便會插手此事!
趙聰道:“穆邊壽便能借朝廷之手,依靠這兩千匹死馬的名義來掣肘侯爺。那皇帝和熙王也一直覬覦侯爺,秘密得知是策央侯命人砍殺這兩千匹馬,便有充分理由針對侯爺了!”
隻是眼前沒有確鑿證據,李重勝隻能以這封信來試探趙晏。
但李重勝也是在間接告訴趙晏,他這個皇帝知道誰是盜馬賊!趙晏,朕看你如何收場。
趙智冷哼道:“想不到穆邊壽這般狠。”
真是活地不耐煩了。
策央侯神色宛若靜水,頗有些深秋冷意:“還真是個人才!趙智、趙聰。”
“屬下在。”
策央侯取下玉扳指,交給他二人。
“命善騎營、驍戰營、神武營將策央裏外防守好,若有敵軍來襲,以扳指為據,傳令三軍按原來部署迎戰。至於你二人,當初安排的事,該如何做,便如何做。”
“是!”二人同時應聲,但隨即反應過來,同時抬頭:“侯爺……這是?”
策央侯笑了笑。
趙智和趙聰見侯爺這般微笑,心中皆是一陣抖擻。
“陳林。”策央侯又道。
一直恭候在外的陳林低垂著腦袋,快步進來:“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