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本想上前製止,見褚禍冷眼向自己掃來,竟被她這一記眼神震懾的駐足了。
“我鬆我鬆!”綠水吆喝著鬆手,倏地起身,左手抱著右手,怒道:“鄭茸爭!你欺負本翁主?”
褚禍笑道:“不是翁主先欺負我的麼?我在這裏好好看書,吃吐了也是我的事兒,翁主來做甚麼?還坐在大門口?我又沒吐你身上?”
“這良書閣是你的?本翁主怎地就不能來了?”
“全侯府人都知道,我在良書閣裏看書,都沒什麼人來。翁主啊,我看你也不像是要看書的人,坐在這兒做什麼?”褚禍打量她,眼帶戲謔笑意。
上官綠水一僵。
褚禍瞟見庭院裏放置這一樣她很熟悉的東西——鐲鎦,便明白了七八分。
綠水聽到鄭茸爭和穆天青玩鐲鎦、比賽射箭贏了穆天青,後策央侯斬斷她腳上鐵鐐的事,又想起刺客偷襲時,鄭茸爭連射三箭,她心中便信了,卻也有些好奇。
她本不願屈尊來見這女人,誰想侯爺出了遠門兒,府中無人,她無趣的慌,又聽到侯爺將鄭茸爭安排在良書閣看書,便想讓這女人再表演給她看一次。
可等了半晌都不見鄭茸爭出門,索性找了把椅子搭良書閣前嗑瓜子。
為一看那傳聞中的“連中十環”,她紆尊降貴等待也無妨。
誰曾想,她等到了鄭茸爭——狂吐的鄭茸爭!
褚禍不予理會,轉身要走。
“鄭茸爭,站住!”
褚禍道:“幹嘛?”
“你這女人說話真糙,跟個鄉下人似的,還熙王妃?本翁主命令你,再去給本翁主射一次鐲鎦!”
“若是我不呢?”
綠水冷笑道:“你若不,本翁主便將那小弦月扔出去!那賤人不但被穆天青給奸了,身子還被男人們看透了,這等賤貨留在策央侯府也是惡心!扔去喂狗再合適不過!”
褚禍冷笑道:“若不是你,她也不會成這樣。上官綠水,女人何必為難女人,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好麼?你若真將她扔出去,我便使盡渾身解數去勾侯爺。”
“你敢!”綠水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綠水一直中意鄭茸爭這一號長相,她覺得這女人長地是男女都喜歡的那一類型,因此擔心侯爺對鄭茸爭有心思。此時被褚禍這麼一威脅,竟真有些怕了。
若是其他人,她早就轟出去了。
可鄭茸爭不怕蛇,不怕死人,還能打能射,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甚至她自己的命都是鄭茸爭救的。
她對付不了這個女人,於是綠水很快就敗下陣來。
“翁主,你要不來找我麻煩,我保證絕不去招惹侯爺。”褚禍笑笑,轉身回了青鬆園。
說實話,褚禍不討厭綠水。綠水放在現代正值青春期,刁蠻任性,但城府心機淺,瞞不住事。
這種小女生好應付,將她最喜歡的和最厭惡的擺在那兒,她就會乖起來。
褚禍回到青鬆園,才聽說趙晏這幾日不在府中。
她對他的行蹤不感興趣,倒是小弦月終於開口說話了。
話少,但也算開口了。這說明她在漸漸走出心理陰影,褚禍便覺得自己有補償她的機會,心情愉悅了些。
夜裏又下起如鵝毛般的小雪,小弦月幫襯著翠安做完活,便提了兩盆炭火進屋,燒地屋中暖烘烘的。
小弦月道:“爭兒,你在畫甚麼?”
褚禍看著伸縮警棍圖,很是興奮:“有彈簧麼?”
兩個丫頭狐疑道:“甚麼?”
“就是能壓縮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