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憐被他這一聲低喝嚇地花容失色,麵色一陣青一陣白,餘下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熙王看她強顏歡笑,俊容微沉,聲音也低到穀裏:“你的恭喜,是真心的?”
段小憐心如刀絞,卻笑如春風:“鄭王妃生下王爺的血脈,妾身自然是欣喜的!”
熙王冷笑更甚:“看來,你比那心腸冷硬的女人要大度地多。不過可惜了,鄭茸爭和那孩子,本王一個都不會要!”
段小憐微微一愣,莞爾一笑:“王爺,話不是這麼說。當初鄭王妃傷害了妾身和孩子。但妾身相信,她並非故意而為之。那孩子畢竟是您的親生骨肉,王爺怎忍心放任那孩子在外漂泊?隨她母親入奴籍?”
親生骨肉……
這四個字讓熙王的臉色更是陰霾沉沉,似隨時會化為雷霆暴怒。
他一拍桌案,振聲道:“本王說了不要,那便不要!管他是龍種還是雜種!本王統統不要!段小憐,本王的世子隻能由你一人生下,你可聽明白了?”
段小憐默默無言,垂了腦袋。
話說地這般狠絕,似乎掏出了自己的全部怒火,但李暨卻覺心中說不出的失落。
尤其是當目光掃到那那封信箋紙時,他便覺胸腔窒息沉悶至極。
鄭茸爭,本王放你和那野種自生自滅,你便就此消失在本王眼前便好。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讓趙晏書信一封,偏生要來惡心本王!女子狠到你這般地步,也是夠下作!
李暨胸中怒火淤積,燒地他情緒沸騰。
他竭力抑製住憤懣與不甘,看了眼段小憐的肚子,冷聲道:“這一次,沒有那賤人在,本王和你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出世!”
段小憐心中喜悅似四月滿城花開。
她方才不過以進為退,要的便是熙王這句話。
鄭茸爭比她先進門。
她不知先前事。但自她入門後,熙王便一直寵愛她。從這一點來說,她覺得小世子的位子本就是她兒子的。
怎料鄭茸爭是皇帝欽封的正妃,所生之子乃嫡子,按照祖宗規製當加封世子,繼承熙王王位。
可熙王卻不喜鄭茸爭,卻又礙於祖宗家法,隻得說出段小憐和鄭茸爭誰先生下兒子,便加封誰的兒子為世子的話。
為了不讓鄭茸爭搶先一步,段小憐日夜纏留李暨,並未見過李暨和鄭茸爭有過相會。誰知鄭茸爭竟還是先一步懷了。
可不知為何,鄭茸爭懷孕後,熙王情緒更是暴怒無常、陰鷙難測,這便日夜留宿段小憐處。
段小憐怕世子位置落入鄭茸爭之手,便謊稱懷孕,而且讓大夫假稱早於鄭茸爭。
時光推移,段小憐見瞞不住,便設計栽贓鄭茸爭推自己入了荷花池,害的自己流產。
熙王半年多來一直情緒不定,聽聞此事更是勃然大怒,這才將鄭茸爭貶為刺字奴。
至於為何送給策央侯當侍妾,段小憐不知。
但無論如何,這場世子之爭,她段小憐是勝利者!妥妥的勝利者!
鄭茸爭生下兒子又怎樣?一個被丈夫送給其他男人當侍妾的女人,她和她的兒子都是醃臢貨!
如今熙王向自己保證,自己又真的懷上了,她更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