猤焚的體積過於龐大,以至於跑的速度並不快,但在白冥莽追上它的時候,它已經靠近後山處原來關押梔夫人的地方了。
幾乎所有活下來的人都聚集在此地,有人看到奔來的猤焚,呼聲連連,白冥莽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大聲喊“宗主”,有的人在喊“阿莽”。
白冥莽抬起頭,正好看見冗為站在那些人的中間,手裏挾持著畢乙。
他們都在看著他。
他看見了畢乙臉上悲哀卻又無奈的神色,也看見了冗為麵帶譏諷的表情。
猤焚突然停住了逃跑,像是聽到了某種命令,猛地停住腳步,轉頭朝白冥莽咬去。
白冥莽刹不住腳,被猤焚的頭頂住,一直向後退著,最後直逼後山的斷崖,一人一獸,同時掉下懸崖!
“阿莽!”
他聽見有人在大聲喊他。
是誰……琉蘇嗎?
懸崖上一片混亂,那邊冗為還挾持著畢乙,這邊白冥莽卻掉下了山崖!
燕蘭兮一個頭兩個大,這個時候也隻能靠他指揮,他把人分成兩部分,刺客多的這一邊盯住冗為,另一部分人則到懸崖邊上探看白冥莽的情況。
“退開!都給我退開!”冗為赤紅著一雙眼,對周圍的人大喊道,同時手上的劍向畢乙的脖子處壓得更近了一些。
燕蘭兮沉下臉色,道:“冗為,畢乙可是你的女兒……你現在居然……”
“什麼女兒!”冗為大罵道,“不過是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知道了我不是她父親之後,還不是馬上就反水了!”
畢乙眼中隱隱約約有水光流淌,她動了動嘴唇,輕聲說:“原來真的是……”
之前一直不相信,到這個時候聽見冗為親口承認,隻覺得心痛如絞。
“走!”冗為挾持著她向懸崖邊上走去,“去看看那小子怎麼樣了。”
白冥莽,是她害了他。
之前就是,現在也是如此。
畢乙沉默地閉上眼,順從地任由冗為拉著自己向斷崖走去。
不少人在斷崖前張望,但是懸崖下方白霧重重,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白冥莽和猤焚是生是死。
“阿莽!”琉蘇捂著嘴發出一聲悲慟的哭聲,跪在碎石錯雜的地上,半個身體都懸在外麵。
“小姐!不要這樣!”琉永靖連忙拉住她,以免她掉下去。
“阿莽……阿莽!”琉蘇哽咽著幾乎發不出聲,聲音有些變了調,淒慘又悲傷。
畢乙沉默地看著她。
她認得這個女子,以前來找過白冥莽。看來白冥莽最後的選擇是這個哭得不成樣子的女子,怪不得之前那個時候就有意和她疏離了。
琉蘇突然轉過頭,盯著琉蘇尖銳地說:“為什麼……為什麼總是你!之前就是你殺了他!現在還是你害了他!”
畢乙的臉色一白,身體僵直。
是啊……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她一直都在害他,卻從來都沒有幫過他什麼……
那一瞬間,她的心底產生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