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還嫌棄。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何弦意拍了他腦門一下,把藥碗塞進他手裏,“我每天要給你灌十碗,不喝完十碗就沒有效果,你看這五天我這麼任勞任怨地照顧你,你還一點都不領情。”
五天,每天十碗。白冥莽默默地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一共喝了這種藥足足五十碗。
“這是什麼?”
“馥草花,我從醫尊的山穀裏得來的,一直留著我都舍不得用,拿給你當水一樣喝。”何弦意拉著白冥莽看了看他的傷勢,“嗯,還是有點效果的。”
白冥莽扯開手上包著的一條繃帶,下麵的傷口已經結痂了,留得傷痕還在,好在不會太影響行動。
上一次被琉永靖打傷,十多天之後傷口才有了愈合的跡象,現在他這麼重的傷可以在五天之內愈合,足見何弦意這藥的功效。
“都是快當新郎的人了,總不能一身傷痕累累就去接新娘吧,到時候別人看到說我們上淩宗太寒滲人了。”何弦意用鼻子哼出一聲鄙視,“你不喝這藥,就等著到時候渾身滲血去見人吧。”
白冥莽默默地低下頭,把手中藥碗中的藥一飲而盡,荻莞很會看人眼色地走上來給他換了一碗。
“這草的作用就是療傷?”他忽然想起問。
“草?花!”何弦意敲了敲他的頭,“我留著來釀酒的。”
“……”白冥莽喝藥的動作一頓。
“快點喝,別磨蹭!”何弦意很有監工精神地催促道,“用這個可以釀出天下名酒‘初匆’,那可是我彩煙樓的一大特色。”
“是藥酒。”荻莞在一旁道。
聽到荻莞這一句話,白冥莽更加不想說話了,低頭匆匆忙忙把藥喝完,碗一扔就下了床。
“年輕人就是身體好,隨便休息休息又可以活蹦亂跳能打能抗了。”何弦意用著有些羨慕的語氣歎了一聲。
“宗主要出去嗎?”荻莞問道。
白冥莽把衣服披在身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及早去一趟奐城,然後回來處理宗內的事務。”
何弦意卻將他一把拉住:“哎,等等——荻莞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荻莞點點頭,端了托盤走出去,還帶上了門。白冥莽問:“什麼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別的事,就是有關於哥暕靈。他被救回來後,處理傷勢時大夫發現有些嚴重,席禹教那些人下手有些狠毒了,傷到了某些經脈。
“要不是有你教的內力心法護著,他可能直接就一命嗚呼了……”何弦意說,“但是畢竟傷得太重,對他以後習武會有多多少少的影響,我看,這條命是撿回來了,但是也成不了什麼大為。”
一命嗚呼這個詞讓白冥莽微微皺眉。
“但不知道誰嘴巴漏了,現在已經不少人知道哥暕靈繼承了你的內力心法,都流傳著他要繼承宗主的說法。”何弦意接著說,“你知道的,現在荻莞在上淩宗裏很是得人心,不少人都覺得他才是繼承你衣缽的人,讓一個眾人都不怎麼熟悉的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得到宗主繼承人之位,怕是人心不服。”
“輕而易舉?”白冥莽冷笑著盯著何弦意的眼睛,“你覺得他是輕而易舉?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可笑嗎?”
他似乎是真的動怒了,眼中和周身氣勢都散發出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寒意,緊緊地壓迫在人頭上,聲音低沉得可怕。
何弦意倒是不怎麼害怕,畢竟也是活了那麼久的人了,不會因為別人的這種發怒而感到膽怯:“我感覺你是在維護著你這位師兄,不過你上次也說了,他是你過去唯一熟識、現在還能留下來的人,我覺著你的行為也可以理解,但是……你現在可以護著他一時,等你死了,荻莞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看了外麵一眼。白冥莽倒沒有那麼在意,說話也不會藏著壓著:“我回來處理這件事,到時候自會有一個合理的交代。”
何弦意有些好奇了:“看來你早就想好了?哎,能不能先給我說說看,我聽外麵的人好像走了……”
白冥莽不悅地皺起眉,一揮袖子道:“囉嗦!你怎麼這麼話多?一句話可以說清楚,你要分成十句說!”
他發現何弦意這家夥的特性就是話多,而且都還是廢話,成天沒個正經就知道拉著人扯東扯西,明明很簡略的一個意思,他偏要顯得自己文縐縐的,說一大堆沒用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