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結束後,菁華困倦地坐在酒店房間的地板上,一隻手快速畫下她看見的兩個身影,雖然隻是兩個無法辨識的輪廓,她還是很認真的樣子。
“睡了嗎?我在門口。”嚴天雄在門外給菁華發短信。
菁華疲倦地站起來光腳走到門口打開門,讓嚴天雄進來:“怎麼了?”
“睡不著,找你聊聊天。”
“正好,我也是。”菁華沒注意到嚴天雄臉上寫的“另有蹊蹺”四個大字。
“我做了一晚上你的男伴,來收租。”嚴天雄說完,菁華用手捂著沒完全消腫的臉笑了笑,他好奇地看著她,“很好笑麼?”
“當然了,你家財萬貫跟我這個身無分文的要租金,咱倆這麼熟,算了吧,哪天你要我去幫你撐麵子的時候我也像你今天一樣帶你到會場門口然後去找我的男伴,怎麼樣,我對你很好吧。”菁華說著,捂著臉,她說了那麼多話,更累了。
“你看你,這麼說就狹隘了,我今天晚上又給你當司機又給你當保鏢,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吧,忙前忙後,還送你一份禮物,物歸原主,還得到一筆酬金,就不能對我們這些運氣沒你好的寬容一點麼。”嚴天雄跟菁華胡攪蠻纏。
菁華噌地竄起來跟嚴天雄嚷嚷:“你說話不用咽回去也不至於這麼糟蹋實事求是吧,你看看我臉上,哪裏像是運氣好了。”
嚴天雄歎了口氣:“怎麼生氣了,跟你鬧著玩呢。”
“我認真了。”菁華忍了太久了,太多了,她終於忍無可忍了,對著嚴天雄大聲嚷嚷。
換以前,嚴天雄早就跳起來爆發了,可是他沒有,一貫能忍的菁華,晚上已經是第二次崩潰了,她咬著下嘴唇:“我先安靜一會兒。”
嚴天雄站起來離開房間,走的時候把裝程序的硬盤給菁華留在房間。
菁華拿起硬盤,她想使勁扔到上,踩碎,讓它從世界上消失,可是她三番五次地舉起來,都下不了手,放下硬盤去找嚴天雄。
“開門,我睡不著。”菁華走進去,門口的保鏢留意到菁華臉上沒下去的血印。
嚴天雄打開門,保鏢趕緊低頭,她走進去:“我睡不著。”
“香港的夜景很美,巴黎呢?”嚴天雄找了一個無害的話題,防止菁華再次爆發。
“很迷幻,那裏的人很奇怪。”菁華揉揉臉頰。
嚴天雄抿了一口紅酒:“大人都裝成小孩,小孩裝成大人?”
“還真是。”
“我的第一桶金就是在巴黎賺到的,沒想到吧,我一直沒告訴你,可能因為我的英雄事跡太多了。”嚴天雄開玩笑,菁華沒有翻白眼,他又抿了一口酒,“那時候我把自己開發的軟件賣給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法國佬,他本來想把我留下,想想看,天天吃鵝肝太可怕了。”
菁華點頭。
“於是嚴總回國開始創業。”
“等等,嚴總去法國前還有一段故事吧。”菁華眯著眼睛,聽嚴總講故事,應該是件有趣的事。
“嗬嗬,我在Z市惹了當時的一個地痞,七叔給了我兩個選擇,留下來還是離開,起初我離開了,後來,我又回去了。”
“我再打斷一下。”菁華覺得那時候的嚴天雄跟現在的她像極了,“你為什麼回去?”
“我有一半的人脈都在Z市,當然,這是個借口,我在逃避自己的失誤,當我意識到該麵對的時候,我就回去了。”
“我去巴黎以前做了一個選擇,雇主偷了我的軟件,給了我兩個選擇。”菁華複述事情,嚴天雄認真的聆聽,“雇主留給我一副麵具,或是加入他們,或是逃命。”
“你選擇逃命?”
“亡命天涯。”菁華指指自己的臉,“看看我一臉的倒黴相,很明白了。”
“我記得某人不知道第幾次回到Z市的時候用了一個很霸氣的詞彙,末路狂花,你挺風光的,沒發現麼,嚴總給你當司機做保鏢。”
“我的人品不一般。”菁華淺笑。
“你有主意了,對吧。”嚴天雄明白了,菁華的話裏藏著多深的道理,她就忍受著多沉重的難過。
“還不是個好時候。”菁華從鼻子裏長長出了一口氣,“回想起來,當邵總的時候是最好過的日子了,不過我能做想做的事情,終究,未來還是個不敢想的節日。”
“你想要的,我知道怎麼能得到,你也知道。”
菁華搖頭:“繼續講故事吧,來一場馬丁路德金那樣的演講更好。”
“那我可沒有,不過我知道有什麼能讓你心情好點。”嚴天雄從桌子上拿出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