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滿身是土的衣服和她臉上的擦傷一進門就成了嚴天雄關注的焦點,他問燕青:“你們遇上什麼了?”
“不是我們,是我。”菁華把外套脫掉,“你應該說,邵小姐,很高興你還能回來。”
菁華捋了捋頭發回房間泡澡,燕青對嚴天雄一五一十地交代:“車禍現場查證,車門沒有上鎖,推測是司機想要車子衝下山崖的最後一刻跳車,先生,邵小姐很幸運。”
“是誰幹的?”嚴天雄的語氣帶著憤怒。
“沒有查到,不過在南山上的一座小屋裏,有陌叔的照片,現場是您弟弟的指紋。”
“知道了。”
“先生。”
“還有事?”
燕青趕緊低頭,嚴天雄難道真要讓嚴天南為所欲為,不出手阻攔麼,他不理解,嚴天雄轉身走以前,對他說:“讓菁華來辦。”
“菁華,我把治跌打損傷的藥放到床上了,你出來以後塗上,明天就好了。”嚴天雄在房間裏衝著浴室說,他見裏麵沒聲音,走到門口,聽見兩聲咳嗽聲,“菁華?”
“我睡著了,沒事。”菁華趕緊從水裏出來,“你說什麼?”
“藥放在床上了,等一下吃飯。”嚴天雄說著,就出去了。
“嚴總,你等一下。”菁華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垂著,“我們的計劃,應該出問題了。”
“是天南在搗亂,沒事,等過一陣,他會找你攤牌的,你沒把嚴氏給他,他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是在想,嚴天南,你鬥得過吧。”
“你沒覺得今天陷害我的人就沒想讓我活著麼。”菁華麵無表情,“但是我偏偏還活著,在街上亂轉,應該有人在擔憂才對,我擔心的不是嚴天南,我是擔心今天是有人故意設計想把你逼出來。”
“誰會以為我會時刻跟著你?”嚴天雄想到了,“陌叔,他習慣無處不在的一種慣性,你明天別出去了,看你摔的一身傷。”
“我看我也別出去了,你還是關心一下小雄是不是要因為他變成孤兒哭鼻子了,還有他爸爸留給他的一個大公司,別那麼看著我,我不是完美的神。”菁華轉身進衣櫥,她的話,刺痛了嚴天雄,也刺痛著她自己,這個紮人的刺蝟從菁華嘴裏出來以後,嚴天雄掉頭出了房間,之後,他沒有去吃飯,菁華歎了口氣,把晚餐端去嚴天雄的房間。
“吃點東西吧。”菁華看著躺在床上跟被子較勁的嚴天雄,才明白,嚴天雄總是這樣來自己,房間裏,充斥著來路不明的悲傷,菁華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用手指戳戳嚴天雄。
“端走,我不吃。”嚴天雄跟菁華較勁。
“你不吃我就不走。”
嚴天雄坐起來,菁華撇撇嘴,把粥端給他,別過頭咳嗽,嚴天雄放下碗:“你沒吃吧。”
“沒胃口。”
“吃點吧。”嚴天雄把勺子遞到菁華嘴邊,“看你滿臉的不高興。”
“你多想了。”菁華站起來,出了房間,走到窗前,窗外下起秋季的最後一場雨,大概雨露再壓雲彩時,這裏就會飄起雪花。
嚴天雄從房間走出來,見菁華在走廊盡頭,她的背影,映著窗外的雨點,嚴天雄產生一種錯覺,似乎菁華是伴隨著雨點而來,雨一停,她就會消失,嚴天雄走過去,不由地把菁華一把抱住:“別離開我。”
菁華想掙脫卻掙脫不了,她的後背貼著嚴天雄炙熱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聲帶著他旺盛的生命力,他似乎在極力想把自己的生命分給菁華,讓他的心跳帶動菁華的心跳,用自己的生命,托起她的生命,盡管她的心髒,已經在一下一下地倒計時。
嚴天雄在菁華耳邊低語:“別動,你在發抖。”
菁華頓了頓:“什麼事?”
“沒事,就這樣,陪我看一會兒下雨。”嚴天雄在菁華背後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朦朧中,一兩朵雪花洋洋灑灑地飄下來。
“我給你唱首歌吧。”菁華沒等嚴天雄回話,對著窗外,用她獨特的搖滾嗓音唱起《你像雪花天上來》,嚴天雄悄悄拿出手機錄音,如果他有雅興或者他舍得這個時候鬆開菁華,一定會去拿一把吉他或者把她拉到鋼琴前為她伴奏,但是,嚴天雄深深沉醉在菁華的歌聲中,他們的心跳聲和血液流淌的旋律,為菁華的歌聲伴奏。
一夜酣睡,菁華被手機吵醒已經是太陽曬到三竿,她想起來前一天晚上的大雨,趕緊翻開手機看日期,她以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在反複確定她隻是睡了一晚上還多十個小時以後,菁華拉開窗簾看了看下午的陽光,趕緊把窗簾拉住遮擋耀眼的光芒,走進浴室,身上的淤青消退了不少,唯獨她的脫臼的胳膊一點好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