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18)(2 / 3)

這“每一個”,是更多的“別人”。這時的張宇,似已不要求與別人區分。

理性的“軟弱”造就著這個時代,造就著這個時代的創作和作家。欲望取得文學合法地位後一躍而為皇後,日常的無煙之戰終於擺開,敵人真正成了“無物之陣”,哪裏去指認和批判?悲憫當理解為無邊無際時,其間的痛苦與哀傷就真在這個文字時代成了虛偽做作的代言。然而如此,就投入這日常生活的大海,寸折換了繞指,認真換了無謂,吳鉤換了羅衾,或者像別人的最終妥協諒解,懷了一份記錄的忠實,卻也成全了對理想的背身?張宇終於寫出人性中種種日常蛻變之景,他做到了這個階段他所要做的,那麼以後呢?是與非、善與惡,在這些已碎片狀模糊一團的分不清經緯的“日常”麵前是否也需要在真實字義上打上一個問號?它真如你筆下的真實嗎?如果這真實裏麵毫無判斷與念想,那麼對我而言,它恰恰對於這個時代的文化有著虛飾和縱容的成分。這,可能正是作家要警覺的軟性日常,它的出手,常常刀鋒不見。

張宇在新近長篇《軟弱》中借人物王海言:“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此種哲學對於日常生活的世界確為至理,有著這樣那樣軟弱人性的人理性意誌讓位之後又怎能做到被說透了還刀槍不入,還做朋友呢?在這個原則下,君子和而不同的古訓就顯得書生化了,這是知性不抵日常的隨手一例,心照不宣的原則大家都願默守,這也是中庸至上文化中為人處世的一部分;然而文學世界呢,便以為尊重題下,無話不談;便以為不必遵從此訓,當然不遵守便有不遵守的天真教訓,例子俯拾皆是,何況被評之人文中不斷標明評論家與吃家(吃作家)同義,我也從中並未增添聰明,並且仍不無理想地覺得,看透又說透,仍能做朋友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心如明鏡的朋友。不知張宇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