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僧最後的風雪中死去的慘景,李月心的心裏沒有來的感到一陣悲涼,雖然他從沒見過也不認識這個老僧。
刹那間,天旋地轉,暴風驟起,天地間狂風大作,漫天飛舞的雪花都朝著李月心席卷而來,令他置身於一道雪花凝聚的漩渦之中,李月心隻覺得眼前一花,畫麵再度轉變,隻是這個畫麵卻讓李月心覺得熟悉。
還是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摸一樣的黑衣少年,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表情和神態都全然不同。
黑衣少年麵前站著一名白衣少年,從依稀可辨的棱角與身上獨一無二氣質上來看,白衣少年是少年時期的獨孤天月。
“把這個,交給北朝的皇帝,他就會知道你的身份,這是你幼時被寄托在我們獨孤家時,你身上帶著的唯一的東西。”獨孤天月將一塊晶瑩的玉佩遞給了黑衣少年。
“他是我的什麼人?”黑衣少年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冰冷。
“你的父親。”獨孤天月回答道。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有任何起伏,他接過了獨孤天月遞過來的玉佩,轉身離去。
“玄木,過幾年我就出世找你。”獨孤天月在玄木身後大聲的說道。
“好,我等你。”玄木回頭身對著獨孤天月點了點頭,他用力的揮舞著手臂,隔著虛空和飄散的雪花與獨孤天月告別。
……
場景再度轉變,這一次不再是茫茫的雪山和雪海,而是一個木屋裏,李月心眼前看到了一幅慘不忍睹的畫麵。
一個婦女倒在了血泊之中,身旁是一名嬰孩的屍體,那幼小的身體裏滲出幾截斷腸,旁邊,一名東瀛武士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看著站在門口的玄木,提著刀向他衝過去。
下一刻,這名東瀛武士似乎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他臉上的表情從得意變成了恐懼,他手中的武士刀咣當落地,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的朝著他壓去。
不消一會,這名東瀛武士在玄木麵前活生生被那股無形而來的壓力碾成了肉泥,至始至終,玄木都隻是帶冷漠看著這名東瀛武士,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眸之中,是足以以天地都為之色的殺意。
……
“啊!”
李月心仰天長嘯,發出了一聲排山倒海般嘯聲。
下一刻,一紅一白的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了小木屋的門口,兩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坐在澡桶裏發出長嘯得李月心。
李月心此刻雙目血紅,雙手抱著頭看上去痛苦萬分,不斷發出慘痛的嚎叫。
“怎麼會這樣?”獨孤天月見到這幅模樣的李月心,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見過的凝重。
東方彩芸見狀就要衝上前去,卻被獨孤天月一把拉住。
“別過去。”獨孤天月對她搖了搖頭。
“啊!啊!啊!”
李月心不斷的發出哀嚎和悲鳴,仿佛遭遇了什麼極大的痛苦,藥桶裏的水都隨著他身體巨大的動作而濺撒出來。
“我是誰?我倒是誰?!我是玄木?!不!不!我是李月心!不!我是誰?我是誰?!”李月心痛苦萬分的抱著頭不斷的哀嚎和悲鳴,狀若癲狂,幾乎都要從澡桶裏脫出。
“放我開。”東方彩芸見到李月心這樣,臉露不忍之色,她甩開了獨孤天月的手,欲再度朝著李月心奔去。
“別過去。”獨孤天月依舊是吐出這三個,卻帶著一種讓東方彩芸無法抗拒的魔力。
東方彩芸回首,當她對上獨孤天月那雙星辰般閃耀的俊目之時,一股沒由來的巨大危機感泛上了她的心頭,這是一種她與生俱來對危機和危險的感應能力,這個昔日裏總是和聲細語,麵帶微笑的白衣神醫此刻卻讓她感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巨大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