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百裏哈哈一笑,衝著崖下叫道:“叔父大人,侄兒懇請您出手一戰!”
隨著一聲長嘯,一道人影疾射而上,他不走正路,手在這裏一按,腳在那裏一踩,每一次都能彈起數仞之高,千仞高崖,他竟仿佛三兩步便踏將上來。
木槿與倪紫荊這邊守住山路,公羊太與漆雕太便再難進寸步,見到那位出馬,當下都住了手,退後幾步,仰首觀戰。空明城其他弟子盡皆列在贛水岸邊,聽候發落。
未盈尺道:“平蒼穹,果然是你!”
白衫望去,隻見那人生得一臉濃髯,目大如桃,兩頰深陷,形如疾風,站似堅石。吟雪道:“他是空明城上屆城主平蒼海的一母胞弟,在城內聲望極高,聽聞師父提起過,多年前兄弟兩個一同閉關,衝擊九重天,誰曾想一齊走火入魔,雙雙隕落,空明城因此元氣大傷,諸位長老這才扶持少主平百裏坐上城主之位,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吟雪說完,猛地道:“他還活著,也就是說……他突破了!多年前他兄弟兩個任何一個的功力便已不弱於師祖,如今……恐怕……”
白衫聞言有些訝異,一個宗門的底蘊果然不容小覷,登時暗暗為未盈尺擔憂。忽然他轉念心想:“該死的,當年爹爹差點為她所殺,我怎麼為她擔憂起來,她的死活與我何幹?”
平蒼穹道:“尺妹子,多年不見,可好啊?”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顯然內力較平百裏又深厚了幾層。
未盈尺道:“老東西,要打便打,費什麼話!”
平蒼穹道:“你與兄長當年乃是至交,今日我本不想出麵,怎奈你還是那一副倔強脾氣!”
未盈尺冷哼一聲,道:“說得冠冕堂皇,不知心裏打得什麼鬼主意,要血洗我廣寒宮,也誓要拉你空明城墊背!”
平蒼穹瞪視平百裏一眼道:“侄子不知輕重,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未盈尺道:“你不必多費唇舌,那孩子我決計不會交出,若是識相的話,帶著你的徒子徒孫滾得遠遠的吧!”
白衫見未盈尺口氣堅決,心下升起感激之意,對她竟不似以往那般厭憎。平蒼穹聞言並無怒色,道:“事情既已鬧到這步田地,多說無益,你隨便挑兩個人,跟我鬥上一場,若是勝了,我必讓他領兵而去,否則,就姑且遂了我這侄兒多年的心願吧!”
白衫暗想:“平百裏與爹娘之間到底有何仇恨?使得多年來極盡思慮對我父子倆窮追不舍,誓要斬盡殺絕!”
未盈尺許多年來多少有些進境,雖知平蒼穹很有可能已然突破九重天,但不料他如此托大,竟敢以一敵三,當下怒火中燒,泠寒闕不常與人爭執,難道真當我闕中無人不成?隨即轉念一想,他向來穩重,若無九分以上把握,斷然不會如此,暗中加了小心,但又為難起來,一宮之中,除了自己,連一個及得上平百裏的都沒有,蒂姬與槿姬武功相近,若論單打獨鬥,隻能與漆雕太相抗,卻都不是平百裏的對手,登時暗自苦笑,這些年來,宮裏當真是人才衰蔽啊!
平蒼穹這話很具胸懷,若是拒絕,未免顏麵掃地,以後武林當中再難抬頭,可若應了,萬一不慎落敗,可又如何是好?
未盈尺思來想去,沒有主意,平蒼穹負手而立,毫無焦急之色,平百裏則遙遙衝著漆雕太打個手勢,漆雕太會意,退回江岸,不一會兒,岸上已是噓聲罵聲一片。
難決之際,又聽一陣朗笑:“哈哈,如此有趣的對決,怎能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