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兒一間間的房門推開掃上一眼又關上。
這大熱的夏天,總是難免心生點怨氣來:“姐姐,這王媽也不知去了哪兒,平日裏,總是能看到她得身影,就是不見她,也能見到管家,今日到好了,人都死絕了,害得姐姐這般好找”!
要擱在平日裏清悟哪會找起她們來。
今日,也是坐立不安的,總是想起見溫映麟時的情景來,想著到處走走,衝淡點對他的念想。
見菊兒風風火火的尋找著,清悟忽的記起一處偏院來,叫起菊兒往偏院走去…
說起偏院有些年沒去過了,不是今日左找不見人又找不見人,清悟哪會記起那處幽靜陰鬱的偏院來。
那處偏院也算是花木繁盛的,雖比不上許公館那“靜心園”的景色怡人,但也幽雅別致,特別是院裏那幾顆長滿黃澄澄的小花,一團團,一簇簇,枝頭像撒滿了碎小的金子,一股股清香沁人心肺的桂花樹。
這幾棵桂花樹種了近十多年也是枝繁葉茂的,圍繞著院牆邊的青草也是長了不少,偶有一束束長出了牆腳邊來,並伴隨著一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這倒是綠葉從中一點紫,別有一番情趣。
但看的出有段時間沒有修剪過了,地麵上也是有些灰塵的,一些不起眼的綠色小芽夾在青石板的縫隙中,這恐怕就是人們所說的夾縫就生!
眼前的景象倒是一片忙碌,清悟想找得人這會兒都到齊了,嘻嘻擾擾的聲音掩蓋了枝頭的蟬鳴聲。
王媽站在樹下井然有序的指揮著那些個廚房的粗使丫頭:“大家勤著點啊,把地麵上那些個細小的碎石子摳出來,太太講究,別到時磕著她得腳咯”。
隻見兩三個一行蹲在地麵上認真得的幹著活…
“秋伯,把那紅燈籠找個穩妥的地方掛起來”。王媽四周瞧了瞧說道。
看到正前方的一間獨立的小廳,兩端屋簷翹起的飛簷,便口齒利落的指著那兩端的飛簷讓秋伯搭著梯子掛起來:“當心著點啊!王媽站在梯子旁作勢扶著梯子關切的說道。
菊兒被這片陣勢給弄糊塗了,斜著頭奇怪的問起清悟:“姐姐,這處偏院為何從未見來過?這裏的桂花樹倒是很清香,在這裏砌一個魚池養姐姐喜歡的錦鯉更好,聞著花香,站在魚池邊觀看魚兒調皮的遊動不也是件美事嗎”?
“跟著我這些日子到知道欣賞美景了,這兒離我的房間稍遠,來去不方便,再說這裏也不入我心意”。清悟不緊不慢的說著。
偶有三四個剃著平頭穿著粗腳灰布衣衫,十七八歲的男孩排著隊小心的捧著一盆盆牡丹穿過前方半圓形洞門向裏麵的偏院走去。
花開放著,紅的花,白的花,紫的花錯落有序的圍在院牆邊,乍一看倒成了花海了。
管家站在那扇半圓形的洞門下麵有條不紊的指揮著“輕拿輕放啊,若是弄壞了太太喜歡的花,可仔細你們的皮”。
聽這話意,許太太因該是要到大宅來。清悟納悶了半天。
走上前去…
管家見是清悟忙上前問道:“姑娘,有何吩咐嗎”?
“沒事閑來瞎逛,這陣勢有貴客來嗎”?清悟問道。
“回姑娘,許公館來人說,明日太太老爺會來,老爺說太太喜愛牡丹吩咐把這偏院的牆邊都擺滿牡丹”。管家彎著腰低頭說道。
清悟領著菊兒走進偏院,來到半圓形的洞門下方。
說是陰鬱真是沒錯,庭院裏,天井裏,哪兒不是赤日炎炎,唯獨這倒是偶有幾絲微風拂過。
院裏種的這幾顆桂花樹是真幫了大忙,那麼多的綠葉,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麵,不留一點縫隙。翠綠的顏色明亮地在的眼前閃耀,似乎每一片樹葉上都有一個新的生命在顫動。
那一團團,一簇簇長滿黃澄澄的小花像撒滿了碎小的金子鑲刻在一片片翠綠的樹枝上。
第二天,午後的太陽依然烈日灼灼。
黑色的小轎車沿著平坦的道路行駛著,坐在後排的許太太這會兒靠在沈老爺肩膀上打著盹…
路麵可能是經過修整,比上幾次要好走許多。
車裏,安靜得能聽見許太太細微的呼吸聲。
坐在副駕駛使室裏的東赫(副官)眼睛注視著前方,司機也是全神貫注的開著車。
沈老爺更是一副正經危坐在許太太旁邊。
他清楚許太太一向是不待見清悟的,為何今日確提出邀請李團長一道去大宅品茗賞景,不知葫蘆裏灌的什麼藥。
炎熱的天氣,車裏又是閉著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