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毒鬼真麵目(1 / 2)

二人打簾進去,卓子燁毫不客氣一屁股占了那張不大的草席,阿汶想也沒想一腳踹過去,剛要坐下,卻聽見隔壁有動靜,便巴巴的貼臉上去。

采薇樓原本是一家歌舞坊,平日裏正常做生意,隻每年重陽這天用作生死擂的擂台,想必這些隔間也是現搭的,都隻用竹簾掛起,聊以為牆。

阿汶把那竹篾扣開一道細縫,卓子燁也湊上來了。二人看一眼,心裏都打起鼓來。

一身帶帽的灰袍將那人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躬腰駝背坐在草席上縮作一小團,身體不住地前後搖晃著,手腳時不時痙攣一陣,形態相當猥瑣。

卓子燁轉身又坐回去,打趣阿汶道:“我說你還是別玩毒了吧,再玩下去保不準就成他那樣了,”望她一眼頓了頓道,“豈不是可惜了這一副花容月貌?”

阿汶翻個白眼抬腳又要踹過去,卓子燁卻一揮手格擋住了她的腳,順便發力狠狠推了一把。阿汶被那力牽著,身子打了個轉,整個倒了下去。

卓子燁不慌不忙,順手一撈,便將她攬入懷裏,壞笑著望她。

阿汶先是一愣,隨即又換了副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卓子燁,伸手撫上他的臉。卓子燁立刻就像看見鬼一樣,放開阿汶跳得老遠。

阿汶嬉笑道:“喲,你反應倒是不慢嘛。”

卓子燁驚魂未定地摸摸自己的臉,還好躲得快,不然這臉大概是保不住了。

阿汶舒舒服服坐在草席上,卓子燁卻隻好像個侍衛一般在她身後站著。不多時,便聽見鼓聲如雷,朝著擂台的那一麵簾子忽的被截斷,落到地上,頓時視野一片開闊。

兩排小隔間從門口延伸開來,將兩丈見方的紅漆擂台圍在中間。擂台之上鋪著不知什麼材質的紅毯子,從邊角看來似乎有十幾層,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大廳北麵卻不是隔間,一幔朱紅茜紗從二樓垂下,薄紗後麵一張龍紋雕花的紅木椅清晰可見,椅上正坐著一白玉華服的少年,長發披垂,分毫不亂。

少年生著一張驚世絕俗的容貌,卻麵色冷峻,雙眼始終閉著,似乎不屑於睜眼望這濁世。

阿汶忘得呆了,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又出現在眼前,霎時間竟連呼吸也忘了,眼中再無這濁世半點影像,隻剩那少年微蹙的眉,緊閉的眼。

直到卓子燁絮絮叨叨在她耳邊提及慕燃二字,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

“……那紗帳後麵的就是血妖慕燃,你是認得的吧。一個大男人躲在紗帳後麵,這瞎子也是好笑。”卓子燁看見慕燃就覺得各種不順眼,完全沒注意到阿汶那片刻的失神。

阿汶聽見這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問:“瞎子?你說誰?”

卓子燁努努下巴指著慕燃道:“還有誰?據說這血妖天生眼中無瞳,隻有白花花倆眼珠子,所以從不睜開眼睛。”

阿汶啞然失笑,心說你們這些妒美如仇的俗人啊,人家分明是因為那一對絕世無雙的紫色眸子太過妖豔,不想睜開眼來讓你們這些俗人自卑而死,竟反被你們汙蔑成了無眼之人,可笑,可笑!

笑罷又往慕燃那裏望去,心裏卻忽然一個咯噔——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同於方才麵無表情的冷峻,此刻竟好像滲出了一股怒意。雙眼雖然依舊緊閉著,但阿汶感覺得到,他正“看”著她。

大概是剛剛說話被他聽見了吧,可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

阿汶隻感覺被一盆涼水從頭澆透,方才慌亂的心已是冰冷,這時候卻忽然又感覺到一束目光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一看,居然是鬼麵。

她頓時做賊心虛起來,在鬼麵那裏說的好好的不再拋頭露麵,偷偷跑來以為他不會發現,誰知他竟也在這裏。而且是被黑柬邀請到樓上觀戰的人。

鬼麵那一身黑金長袍霸氣逼人,惡鬼麵具更是見者膽寒,阿汶不知那麵具下此刻是什麼表情,隻覺得心虛的不行。

“怎麼,害怕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要我說你還是別參加了的好,萬一你死了,我怎麼跟小言交代?”卓子燁看她麵色不太好,也正經替她擔心起來。

鼓聲乍停,餘音久散不去,一白發老翁拄著龍頭拐杖走上擂台,“砰砰砰”以拐杖擊地三下,頓時全場一片肅然。

“老朽蒼風,若不出意外,今日將千年寒玉送到勝者手裏的人便是老朽,替剩下的人收屍的也是老朽。寒玉生死擂,勝者為王敗者鬼,諸位,可想清楚了再上來!不想參加的,現在就可以滾了,留下來的,生死一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