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當周銘好不容易將顧傾塵從禦書房裏偷偷請了出來,又悄悄的將遇到銀雙的事情一說,顧傾塵臉色一沉,沒作多想就邁開腿朝鍾粹宮疾疾而去。
今天這個事情他也不是真插不得手的,雖然他在外人眼中與顧傾寒不和,但是顧傾寒畢竟是他母妃慧妃的養子,和他之間有著不可斬斷的連係,即使不和,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謀算顧傾寒,因為他們是一體的,顧傾寒若是倒了,他也實難獨善其身。
所以,他今日出手護著顧傾寒心尖兒上的人,也不是說不通的,兄弟不和的假象也不會因此而遭人懷疑,因為在外人眼裏,顧傾塵會出手,那幫的不是顧傾寒,而是慧妃這一脈,立儲之爭迫在眉睫,不能還沒開戰就讓自己的人成了炮灰,說出去他臉麵上也無光,人家隻當他不顧念手足情,怕了靜妃一脈,這以後再想籠絡門下,誰又敢攀附。
顧傾塵神色匆匆的趕至鍾粹宮門外時,正巧碰見劉公公推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雲香出來,雲香額上汗如雨下,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裏,她拚命咬著牙不讓自己倒下,誰知在抬腳跨出鍾粹宮高高的門檻時,不知身後是劉公公還是沛蘭猛力的推了她一把,她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踉踉蹌蹌的向前撲倒。
顧傾塵看到這一幕,薄唇一抿,眼疾手快的出手攬在雲香的腰間,扶了她一把,雲香原以為自己會摔倒,不想卻落入一個懷抱中,她自頭昏眼花中緩過神,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大約是沒想到會在這裏撞上他,所以雲香眸中有些許的怔楞。
顧傾塵垂眸打量著雲香周身上下,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的嚇人,右臉頰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掌痕,紅腫不堪,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唇角還滲著猩紅的血絲,而他的手攬在她腰上才感觸到,她渾身幾乎沒什麼溫度,顫抖的如風中落葉。
顧傾塵眸色變得更加深沉,麵無表情的臉上寒意更甚,視線自雲香臉上移開,眸中劃出道道冰寒,向跟在她身後的劉公公和沛蘭等人望去,這可怕的眼神,叫兩人渾身一僵,惶恐的垂下了眸,不敢直視於他。
沛蘭到底是靜妃身邊的大宮女,慌亂之下也能迅速恢複鎮定,拉著劉公公一起上前,行禮道,“奴婢/奴才見過六王爺。”
劉公公膽子小,在顧傾塵冰冷的注目下,驚恐的腿都軟了,額上冷汗直冒。
“怎麼回事?”顧傾塵薄唇輕動,一向的惜字如金,其實他也不是真正的惜字如金,隻是麵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他懶得廢話罷了。
沛蘭垂著眸偷偷瞄了劉公公一眼,示意他上前回話,誰知這廝已經驚嚇得說不出話了,沛蘭抿唇在心中咒了一句,真是個無用的,虧得娘娘提拔他到這個位置。
劉公公說不出話了,那隻好她自己來說了,其實沛蘭心裏也是有些懼怕的,宮裏的這幾個皇子中,她最怕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六王爺顧傾塵,所以她蹙著眉想了一想,這才向前邁了一小步,正要開口回話,卻聽見一道脆生生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她私德有虧,珠胎暗結,穢亂後宮,罪該處死!”沈靈犀蓮步款款而來,走到顧傾塵的麵前,親昵的喚了一聲六哥哥,卻在看在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護著雲香時,眸中就閃過一絲輕蔑,輕抿紅唇,又說道,“但是姨娘看在十公主的麵上,饒她一條賤命,隻罰她在安德門前跪上十個時辰,靜思己過,叫她好好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要臉麵的幹出這些狐媚子的勾當。”
音落,她的眼神看似無意的掃過了雲香身上,話中另有含義,她今天原本是約了顧傾寒的,誰知一大早的顧傾寒就派人給她送了信,說是有要事要辦,她所提的要求,三天後再議,因為顧傾楓體內的毒素已去的七-七八八,所以再無謂再多等個三天,所以顧傾寒才有此一說,當時她就怒了,她哪裏知道顧傾寒是真的去辦要緊事了,隻當他是躲著自己敷衍自己,而導致他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的,就是傳說中宮裏的那個玲瓏宮女褚雲香,她一想到這,就再也坐不住了,呼來婢女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即刻進了宮,誰知到了鍾粹宮時,發覺良貴妃也在,而姨娘靜妃的神色也很沉重,她不敢多問,請了安後就默默坐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