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明浮暗湧(二)(1 / 2)

阮年年掙紮著睜開眼,渾身的疼痛讓她對先前發生的事情記憶的越發清晰。疼痛和昏迷讓阮年年掌握不了時間,但事情仿佛就發生在須臾之前。

……

馬車平穩的前進,萬裏無雲的天空沒有給阮年年帶來安全感,反而顯得極其的詭異,這樣純然不動的風景讓阮年年的內心衍生出一種奇異的危險感。她看向饒子墨,饒子墨卻是極其邪佞的笑了笑,睜開眼的瞬間是懾人的鋒芒。

“不要動。”饒子墨低聲輕語,話音剛落,牢固的馬車卻瞬間從頂部開始四分五裂開來,一把彎刀直直的刺向阮年年。阮年年心思一震,饒子墨忽的貼近阮年年,一隻手摟住阮年年的腰身,一隻手迅速的打開綢扇旋轉著繞開黑衣人短彎刀的刀鋒。

與此同時馬車前的影八也迅速的從前座飛身而出,單腳輕點就踏著分散的木塊騰升到半空中與蒙麵的黑衣人交起手來。影八使長劍,蒙麵人使彎刀,烈日灼頭,劍氣鋒芒在日頭下竟是晃人眼眸的刀光劍影。

影八正全力與蒙麵人交手,刀刀致命擦界而過,卻在迫近黑衣人時看見彎刀上一顆深翡翠時眼睛裏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一瞬的愣神卻已足夠讓蒙麵人占領了優勢,蒙麵人迅捷的繞過長劍劃破影八的手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影八手不禁一抖,長劍直直的落下。蒙麵卻單手擒住了影八的喉嚨,彎刀卻避開的致命的心口像左胸一插,單手將影八從甩到身旁的荒草地上。

而饒子墨早已毫不遲疑的抱著阮年年前行了一段距離,蒙麵人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影八,影八因傷痛沁出冷汗,蒼白的嘴唇咬緊想要掙紮著從草地上起來再度迎戰,但蒙麵人早已冷哼一聲迅捷的追向了阮年年和饒子墨。

阮年年感到後麵的景致在飛,饒子墨一聲不吭的帶著她往前走。阮年年心中原本對自己身份的疑竇逐漸的擴大,此次的襲擊目標明確而不遲疑的確確實實是自己。十三歲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似乎是沾染了罪孽又似乎是有血海深仇一般,阮年年胸中一慟,看著身後逐漸追來的蒙麵人不由得抱緊了此時唯一可以依靠的饒子墨。

饒子墨似是感受到阮年年的驚慌,摟著阮年年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阮年年一瞬如霜般冷凝的臉在麵向饒子墨堅毅的臉時一瞬間開始鬆動,而前方卻是再也沒了退路,雖是不高的懸崖,下方卻是湍急的江水。

蒙麵人仿佛蓄勢待發,在離阮年年和饒子墨不遠處全身下壓擺出向前傾倒的狀態,一腳在前,一腳在後,右手握住彎刀刀柄,抬起眼來的冷峻無情的目光讓阮年年遠遠的都感受到霜氣凝結般的寒冷。

饒子墨放下阮年年,冷哼道:“何方仇家如此見不得人麵目,且對這樣一個小姑娘這般執著不放。”蒙麵人卻是不說話,對饒子墨的話置若罔聞,眼中的光芒大放,後腳略略點起,身姿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向阮年年。

饒子墨微眯起眼睛,白色的綢扇再空中劃過曼妙的身姿,看似溫柔無雙卻實則暗藏刺針。阮年年幾乎看不見饒子墨的動作,隻覺黑衣與白扇渾然一體將天地的萬千顏色都比了下去。兩個黑影在動作都極為迅捷,過招猛烈。

明明是無情的廝殺,饒子墨卻隻是會笑,笑的冰冷絕情。阮年年忽而被饒子墨的臉色震住,心中竟覺得此刻願他毫無顏色,都不願他這般冰冷絕情的微笑。好像唇邊已經被終年不化的冰雪凍住,千年的容顏之凝固在了這一個微笑上。

如果說阮年年在看見蒙麵人時隻是心慌不安,此刻饒子墨的神情卻讓阮年年心中湧起莫名的酸楚感。饒子墨應該是商場狡猾的狐狸,曖昧不清計算盡量的笑也好過這樣的笑。阮年年害怕夢中那般邪肆死去的饒子墨,但此刻阮年年竟然情願饒子墨是那般邪肆虛妄的笑,都不願饒子墨這般的笑。

饒子墨,你到底是背負了什麼。阮年年胸中一窒,隱隱的感到了兩人糾纏不清的命運後的十二萬分沉重的故事。阮年年正是心傷時刻,饒子墨的綢扇卻被蒙麵人的彎刀斬斷,一半淩空飛到半空中落下了懸崖,一半卻是在地上旋轉著飛到了阮年年的身邊。

阮年年被驚嚇的一退,心中卻莫名的勇氣卻不斷騰升想要上前幫饒子墨一把。饒子墨正是惡鬥時刻,蒙麵人見饒子墨武器全無,手把彎刀上前就要衝向阮年年所站之地。饒子墨目眥盡裂對著阮年年大喊:“不許上前!”自己卻是徑直後退右手淩空握住蒙麵人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