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慈捉摸不定的樣子,張倩不由得大為著急道:“她父母完全可以直接去菜場找你,卻故意來到石封村,顯然是要搞臭你,叫你在村中抬不起頭來,我看你還是先避一避吧!”
蘇慈麵浮苦笑道:“如果逃避可以解決問題,我大可四海漂泊,一走了之。隻可惜,我的根在風陵庵,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已然算定了我的底細,知道我沒有退路的。”
張倩歎息道:“聽說村裏找你攤牌了?”
看著蘇慈點頭,張倩蹙起眉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蘇慈,退一步海闊天空,你鬥不過他們的,不如先答應他們,來日還可從長計議!”
“謝謝你,張倩,我生於風陵庵,長於風陵庵,如若讓我棄之而去,和忘恩負義本無區別,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會守在庵堂中,一步也不會離開。”
“你這又是何苦?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他們太強,你太弱,最終,你必敗無疑!佛門不是講求四大皆空嗎?一座破舊的庵堂又何必介懷?隻要你心中有佛,風陵庵,包括你師父,就永遠活在你心裏!”張倩理了理頭發,顯得有些急躁。
“或許風陵庵是我心中的執念吧,正因為執念太深,才是師父不讓我出家的原因,我成不了高僧,自然也做不到四大皆空,我愛它便如愛我命,你要我拋棄它,便如同從我身上割下肉骨,你叫我怎麼活?”
聽了蘇慈的話,張倩的目光不覺有些濕潤,哽咽道:“蘇慈,你為什麼要這般固執?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齊念妤想想吧?”
聽到齊念妤三個字,蘇慈的心中又然刺痛,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這一生至今太過渴求愛,執著於愛,是以無法做到真正放下,才被師父看出緣由,讓他做一個俗人。
“張倩,求你一件事,別將這件事告訴齊念妤好嗎?她本該幸福,和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蘇慈望著張倩,目光企求。
“我不說她就不會知道嗎?”
“起碼要晚一點吧。”
看著張倩執意要和自己一起去小廣場,蘇慈道:“這事和你沒關係,你還是回避吧,村裏人多嘴雜,沒有好事。”
“你萬事小心,記住,別和她母親吵。”張倩叮囑了一句,便怏怏走了。
蘇慈走到村子中心那座小廣場上的時候,就見小廣場上已然聚集了百十號人,中間站著的一男一女,蘇慈卻也有點印象,依稀記得是齊念妤的父母齊唐和趙雪梅兩人。
就見那兩人甫一看到蘇慈來到,目光顯得尤其陰冷,趙雪梅對著周邊人大聲嚷嚷道:“冤有頭,債有主,這蘇小和尚來了,你們大家都給我作證!”
那周邊的很多人都是一些饒舌的村婦,此刻大多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作壁上觀。
就見齊念妤的爸爸齊唐招了招手道:“小蘇,你過來,我們找你有點事!”
蘇慈隻覺得頭腦有些發麻,硬著頭皮走到齊唐對麵。
趙雪梅已經按捺不住,跳起來唾沫亂飛,指著蘇慈的鼻子罵道:“蘇慈,你一個出家的小和尚,卻不守清規戒律,竟然無端勾引我家閨女念妤,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一張臉,你是個什麼東西?你配麼?你個花和尚,野種,你做下的缺德事,菩薩也不會原諒你,你就等著下地獄吧!”
齊唐好不容易勸住衝動的趙雪梅,手指頂了下眼鏡,嚴肅地看著蘇慈道:“蘇慈啊,你是個出家人,自然是誠實的,叔今天當著大夥的麵問你,你是否私底下偷偷摸摸正和我女兒來往?”
看著蘇慈點了點頭,趙雪梅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衝上前去就欲撕扯,卻被幾個村婦勉強拉住,免不得披頭散發跌坐在地上,指天呼地,破口大罵,一把鼻涕一把淚。
齊唐畢竟是受過教育之人,強行忍住怒火,定定看著蘇慈道:“小蘇啊,你自幼熟讀佛經,雖未正式出家,卻也明理,你知道我女兒讀高二,正是關鍵時期,況且年紀輕輕,怎麼能和異**往?你也是在社會上混的人了,怎麼淨幹些出格的事情,風陵庵的清名都讓你丟盡了!”
蘇慈雙手合十,向著齊唐和周邊的人各自鞠了一躬,方道:“我蘇慈在此對天地發誓,我今日說出的話句句屬實,如有虛言,天打雷劈!”
“你個小王八蛋,我倒要看看你作何解釋!”地上的趙雪梅爬起來,擦擦眼淚,恨恨罵道。
蘇慈雙手合十道:“各位叔叔大爺,大姨大姑,蘇慈自幼孤苦,但起碼也知道做人的道理,如何能做那傷天害理、豬狗不如的事情?當初,因我師父病故,我為了生計,隻得輟學。說來也是我的不對,齊念妤是我同學,她看我可憐,便鼓勵我自學,每周送給我一些筆記和講義,幫助我提高學習水平。我當初拒絕過她多次,何況我也沒有太多精力學習。但她一直默默鼓勵著我,一如既往幫助我,她說,沒有人生來受窮,就應該一輩子苦命,隻要矢誌努力,就一定會有成功的一天。她的話讓我很慚愧,基於她的鼓勵,我一直在自學高中課程。我發誓,我們之間隻是同學間的正常交往,處在光天化日之下,絕無其他任何瓜葛,若有半句謊言,叫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