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長的尾音聽上去像音符,反而把我逗笑了。
老嚴自己也笑笑說:“說笑了啊,其實他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他對你怎麼樣,你也更清楚對不對?”
“這樣跟你說吧,赤彎火災之前,明總很少去那個地方,隻是一個港口的小倉庫而已,他不放在心上,這邊有大把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更不知道朱謹音是誰,就算是翻員工履曆,都不可能翻到她。”
“然後,你來了,你看到他什麼樣子嗎?你現在跟他說想讓他陪著去什麼地方,他立刻顛顛的去了,氣也好,火也罷,總歸還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最重要的是他愛的是你這個人 ,跟名字還有別的無關。”
我不敢說話,因為老嚴的這些話裏本事就藏著玄機,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這個想法我以前就有過,後來因為太多事也就沒有深究,可是現在再聽他剖析我與明燁之間的事,尤其是說到朱謹音的時候,他明顯把兩個人分開了。
但是我從他的臉上又看不出任何窺見秘密的樣子,就像是就事論事一樣。
他還在繼續:“小朱啊,我是覺得是你太緊張了,放不開,總是把自己藏起來,什麼也不說,你想想明總是什麼人,在公司沒有人能對他說個不的,講真他要是想調查哪個員工的私生活,那個員工絕對不敢說第二句話,可是你呢,什麼事都不跟他說,什麼事都瞞著他,你讓他怎麼想?他可能也會覺得你這個人冷冰冰的,總也感動不了,融不進去,作為一個男人這種感覺是很挫敗的。”
是嗎?明燁真的是這樣的嗎?就算是我告訴他自己是個假人,他也不會介意?
不可否認,老嚴有點說動我了,隻是這些東西憋的太久,一朝拿出來示人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他跟我說了很多心裏話,我卻一句也搭不出來,從他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倒是順便拿到了請假單。
一會兒也不想在這裏呆著,立刻收拾東西回家。
家也不能呆著,如果孟國良和高誌新不放過我,他們是能直接找到這裏的,再說了,明燁又要調查他們,狗急跳牆會不會拿我去要挾明燁都難說。
我得走掉,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心裏打定注意,一進家門就收拾行李,又在網上訂了張機票,直飛北方。
飛機降落在一片平坦的大地上,到處綠油油一片,低矮的農作物,還有高大的樹都散發著春天的活力,生機盎然。
隨著人流出機場,按照自己事先查到的旅遊路線,找酒店,出去坐車,玩。
一天下來笑到腮幫子都是僵硬的,可是回到住處,這些做出來的笑意立刻就沒有了,苦水從心裏溢出來,漫至整個房間。
如果明燁在就好了,他最會出來玩了,實在不行兩個人在房間裏也能風聲水起,可是我能叫他來嗎?
他忙著去查我的老底,我隻能一個人躲出來。
第二天便不想出門,賴在床上很久才起來,手機因為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不出去玩時,就閑極無聊,試著打開。
立刻跳出一串未接來電提醒,也有短信。
孟國良肯定是跑不了的,竟然也有高誌新的,當然還有明燁的。
他隻拔了一通,也沒有短信,後麵就再沒消息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回給他,最後看著夾雜在所有信息中間孤獨的一條還是放棄了。
他未必就一定想跟我聯係,可能是有什麼要問,仔細想想,工作上的找老嚴就對了,生活上的……,我還有什麼是他必須要過問的呢?
到了晚間,感覺混身發酸,再不出去可能整個人都要癱掉,所以華燈初上時,我跟著人流往大街上溜達。
北方人不同於南方,他們性格爽朗,說話很大聲,笑的也很恣意,滿街可見的都是三五成群的美女少年,要麼走著鬧著,要麼紮堆喝啤酒吃燒烤。
我中午沒吃飯,這會出來聞到四處都是香味,肚子就有點受不了,所以也在一個路邊攤坐了下來。
剛點了東西還沒上,一個人就坐到了我的對麵。
這種拚桌的現象在南方不多見,但是北方好像不介意這個,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很多類似的橋段,所以也就沒說話。
那個人坐下後,揚著聲音跟老板要了吃的。
我抬頭看他,年齡大概比我大幾歲,但是長的很好看,沒有北方人的粗礦,倒有點南方人的細膩,皮膚白晰,五官也都漂亮,總之放在人堆裏應該算是美男了。
他身上穿著一件鉛灰色的t恤,下身是一條七分牛仔短褲,灑脫又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