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夏的午後,我跟何非然坐在陰涼的植物園裏,竟然莫名達成了一致對付喬欞月的目的,我後來每次想到此事都覺得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但是卻找不出任何破綻,好像話題慢慢就說到了她的身上,表麵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順理成章的。
然而何非然是真的跟明燁不同,他說與喬欞月為敵,就好像已經敵上了。
我們還沒出植物園的時候,他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的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和善,但說出來的話可不怎麼好聽。
“能幫到她我當然也願意啊,但是她不這麼想,我那天聽說她的事,還特意帶朋友去醫院看她,結果她差點把我朋友打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她了,再說這樣的手術,本來就是在國外做的,裏麵用的很多材料咱們這裏也沒有,我真的做不了。”
……
“材料如果那麼好買,人家還搞什麼專利,特色醫院啊?再說了,就算有材料,這手術的要求也很高啊,我真的做不了。”
他們針對這事扯了十幾分鍾。
我沒聽下去,起身往遠處栽種的苗圃走去,遠遠的看著何非然一臉笑意,不動聲色地回拒對方。
不知道喬欞月的鼻子如果沒他的幫忙,這次會成什麼樣,我也想像不到沒有鼻子的喬欞月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不過,正如何非然所說,看到她受挫,我心裏確實有點小開心,雖然事件並不是來自於我。
他打完電話以後,也從長椅上走過來,跟我並排站在花圃前說:“講真啊,明燁這人算是不錯的了,你真的不跟他訂婚?或許你們可以試試看,萬一過的很好呢?”
我轉頭看著他笑:“所以說,你也並不是真心愛慕我,隻是以此做借口,來當明燁的說客的。”
何非然臉色一正,身體站直說:“你們要是合好了,我當然是祝福,畢竟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我喜歡的人嘛,但如果你們要是合不好,那以後保護你的任務就放心大膽地交給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不能信他的話,男女之間會不會有純粹的友誼我不知道,但是像何非然這樣的,如果真心想對我做點什麼,我肯定最後隻有傻哭的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們不能訂婚,以後我也不會嫁給明燁,他有他的生活,而我隻能做為過客。”這話我說的認真。
何非然聽的時候似乎也用了心,默了幾秒沒有再說話,後來就把話題轉了。
“那你如果不在明氏做事,準備做些什麼?”他問。
我也一直為這事犯愁,因為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而且跟明燁一刀兩斷後,錦翠苑的房子,也不能再住下去,還有過去欠他的那些錢,都要盡快還上。
這樣一算,生活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許多,而收入肯定會一落千丈,這對我就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何非然也沒有多說話,兩人一起順著植物園的路往裏麵走。
風景怡人,心情卻很複雜。
明燁的事讓我越想越煩躁,隻能把注意力往別處集中,兩人說著說著就又回到了喬欞月的身上。
我問何非然:“那天,我們去醫院的時候,那個上來打你的男人你認識嗎?”
他搖頭說:“不認識,不過以前好像聽明燁提起過,這小子還打算坑他對不對?”
“不是打算,是真的坑了,而且還是經由我的手,所以我其實很對不起明燁的,什麼也幫不了他。”
何非然淡然:“他也不需要你幫他什麼,其實明燁這個人看上去苦大仇深的,但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有分寸,不該在意的東西也不會刻意分神去想,所以你在他麵前完全不必處處小心。”
我故意把他後麵的話忽略,接著我之前的話頭說:“那個人看上去似乎跟喬欞月關係很好,還很聽她話,而且因為之前跟明氏這邊的單沒做成,他或許比喬欞月更恨我吧?”
“他現在跟喬家養的狗差不多,我倒是見過他幾次,也沒把他放在眼裏,你要是想整他的話,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我立刻轉頭看著何非然,等著他說這個計劃的內容。
他聳聳肩說:“他之前做事已經把名聲臭了,好像還去牢裏走了一趟,現在也就指望著喬家能讓他發點小財,但是喬家的人又不是傻子,而且喬欞月對他的態度也就那樣,他本身討不到好處,就算是沒人理他,最後也成不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