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女人想玩票大的(1 / 2)

何非然扭頭瞟我一眼說:“當真是現在從商了,考慮問題的角度都不同,一般人到這裏都是先感歎一下這裏環境如何優美的。”

我再次看兩邊,通往後麵的路兩邊種著高大的樹木,然後有草地和花圃,如果不是前麵醫院的標誌,會有種錯覺,這裏隻是一個宜住的莊園,而非醫院。

“環境確實很好啊,但正因為好,所以平時開銷一定不少。”我回他。

何非然聽到這話就笑了起來:“這個就不是你我考慮的問題了,在寧城缺的不是錢,而是好的地方,你得相信,無論任何時候,隻要有好的東西,一定就會有人去。”

話是在理,可是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怕是這裏也就沒有現在的景致了吧?

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兩全的,魚與熊掌也不能兼得。

燒傷科的院落要比別的都小一些,從觀光車上下來,就可以看到沒有大門的院子裏麵種著許多花草,甚至還有藤架,隻是因為季節關係,那些植物有點已經有些變黃,不過整體來說,景色還是比其它醫院好很多。

何非然大概經常來,所以熟門熟路的,領著我很快就進了電梯。

我們進到病房時,朱謹音正仰麵躺在床上,她手上還紮著點滴瓶,而朱媽媽則坐在床前的椅子裏給她剝一個桔子。

看到我們,她連忙站起來,因為太急,腳下不穩,又差點栽下去。

何非然忙著跑過去扶住她,朱謹音也轉頭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她雖然滿臉都是燒傷後留過的疤痕,而且精神也不怎麼好,但是看到我們時,眼裏還是閃過一絲透亮,聲音沙啞地說:“來了。”

何非然那種自來熟的個性立刻發揮出極大的作用:“嗯,過來看看你們,怎麼樣?今天感覺好點嗎?”

朱謹音點頭,但是我從朱媽媽的神情上就看得出來,她的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所以目光再轉到朱謹音的臉上時,就特別難過,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話可以安慰她。

幸好有何非然在,他竟然還從身上拿了瓶藥放在桌子上說:“這是我們醫院的,去疤痕超級好,多少人拿著錢上門來求我,我都不賣的,現在送你一瓶。”

朱謹音大概是想向他笑,但是臉上皺在一塊的皮膚卻扭的更加彎形,不但沒有絲毫笑意,還有點恐怖。

我趕緊把目光移開,生怕忍不住眼淚掉下來,卻聽到她跟何非然說:“我知道何先生送來的藥都是好的,但是為什麼你的語氣像江湖賣假藥的呢?”

她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沙啞,而且中間停頓了很多次,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何非然還是“哈哈”笑了起來。

我也轉頭再去看她。

多好的一個姑娘,如果沒有那場火,沒有家裏貧窮,她現在應該是過的很好吧?

護士過來換藥後,朱謹音就順勢說:“我能跟朱小姐說幾句話嗎?”

何非然轉頭看我,朱媽媽則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這個借她的姓又被她叫出來的感覺,難以形容。

我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看著他們出去以後才慢慢走到病床前,但是內心慌慌不安。

她卻像看透了我的心事一樣說:“謝謝你能來看我,其實如果換作我是你的話,肯定是不願意來這個地方的。”

我抬頭看她,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就自慚形穢了,因為她的眼底是幹淨的,清沏的,沒有雜質,此時也沒有欲望 。

有一刹那間,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那個偷盜, 後來又縱火的人,因為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怎麼都讓我跟卑劣聯係不上。

朱謹音自己歎口氣說:“有人說一個人的心胸和眼界會決定他以後走的路,我以前不太相信,現在知道了卻也晚了。”

我很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可是她斷斷續續說出的話,卻又占據了我整個腦海,竟然一句也接不上。

朱謹音自己抬眼看我,然後輕聲說:“其實我並未說出全部的實情,那次大火我除了想去燒毀倉庫,我還想把孟國良和自己一起燒死。”

我吃驚地看著她,搞不清楚她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而她自己大概也因為說了太多的話,胸口激烈地起伏著,連臉色都變成了醬紫色,更添恐怖。

緩了好久,我才問出一句:“你為什麼想燒死他?”

朱謹音自己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平複下來,語調比先前更輕更慢:“其實也怪自己,剛認識的時候眼瞎,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他也確實幫過我幾次,可是後來慢慢地就發現他根本就是不務正業,隻是想抽身已經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