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就抬頭去看吳良:“你確定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回去?”
他怔了一下神,但很快說:“你不是也說他對你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那麼他的話對你應該也沒什麼作用吧,而且是不是那個意思也很難說,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掩飾的成份占多數。
我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飯後吳良又喝了一杯茶才走,花兒忙著洗了碗,又收拾廚房。
我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心裏實在煩亂的厲害,就回到房間去睡覺。
迷迷糊糊睡的也不太好,但是也根本不想起來,到睜開眼時,外麵天色還是很亮,但是卻莫名的一陣寒意。
花兒大概是聽到我房間的動靜,所以跑過來問:“阿音姐你起來了,要喝水嗎?”
我點頭,任她扶著從床上坐起來,渾身無力,頭還有點暈暈的。
她忙著跑出去先端了一杯熱水進來,看著我喝了下去,才拿出一個溫度計說:“阿音姐,你要不要再量一下體溫,那個上次我們住院的時候,護士說家裏要備一個溫度計……。”
我從她手裏把溫度接過去,然後問她:“現在幾點了?”
花兒說:“已經晚上六點多了,要不是下雪,天早就黑了下來。”
一聽說下雪,我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心裏簡直都升起了哀怨,不是才下過沒幾天嘛,這怎麼就又下了起來?
其實在很早以前,我還是很喜歡下雪的,可是現在身體這個樣子,就異常怕冷,直覺就是一下雪就冷的要命,那些白色的美感也消失無蹤了。
從床上起來時,花兒趕快把羽絨服穿到我身上,還說:“我要不要把暖氣開大一些,這樣裏麵就暖和一點?”
我點頭說:“好,開吧,實在太冷了。”
是的,太冷,心也是冷的,從內到外全都是冷冰冰的。
突然發現自己這麼做根本沒有意義,而且會把自己弄的很狼狽。
一個男人在乎你,無論你在哪裏,他都不會放棄你,同樣的,如果這個男人眼裏心裏都沒你,分手啊,走啊,留啊,對他也毫無意義,隻是在折騰自己而已。
我當初為什麼來這裏呢?
因為與明燁說了分手,因為不想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消息,可是如果他都不在乎了,就算是我在他的眼皮底下把孩子生下來那又怎樣呢?
很煩亂的問題,攪的我自己頭昏腦漲。
到夜裏八九點時,外麵的雪下的更大了,這裏本來就人少安靜,我靜靜坐在室內時,幾乎可以聽到雪落的聲音。
花兒已經把我夜裏要用的東西和食物都準備好,她畢竟還是小女孩兒,加上早上起的早,所以早早就去睡了。
我下午睡了太多,這個時候反而精神很好,但是腦子裏卻很亂。
雜七雜八想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人。
外麵的雪還在飄,經過燈光的照射,有的會發出五彩的光,讓我想起小時候跟外婆看下雪的情景。
那個時候我們住在村子裏的小屋內,那間屋子真的很小,隻有兩小間,而且冬天的時候也沒有暖氣。
我跟外婆住在一間,另一間就用來做飯,像這樣的夜晚,外婆就會攏一個大火盆,兩個人圍著火盆烤到身上發熱,才會上床。
夜裏她也不會把火盆裏燒過的炭灰拿出去,就放在室內,這樣就還會有熱度散發出來。
但是燒過的柴也會有煙產生,加上我的屋子本來就小,冬天又封的嚴,所以有一次我半夜醒來,頭暈又惡心,難受之極。
外婆以為我生了什麼怪病,大半夜的也不顧外麵的大雪,給我穿了衣服就往村裏的診所裏領。
那時候雪很深,沒過膝蓋,村子裏很靜,隻有偶爾響起一兩聲狗叫。
我們從村子一頭走到另一頭,冷風吹痛的臉,頭反而沒有那麼難受了,到了診所,又敲了很久的門,裏麵才傳來人聲。
外婆身形瘦小,彎腰用力捶門的時候,本來就蒼老的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東西。
不過門開的一瞬間,她就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然後急急地拉著醫生說:“快幫我看看孩子怎麼了,一直想吐,頭暈,以前都沒這種事情的,快看看。”
她很著急,有點語無倫次,可那個時候我已經好多了。
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產生的錯覺,我其實根本就沒事,卻害的外婆大半夜的出來跑一趟,心裏越是內疚,越是不敢把自己沒事的說出來,隻能按照外婆的話又說一遍。
結果就是什麼也沒檢查出來,醫生隻是象征性地開了一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