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怔了下神,才看著我輕聲問:“阿音姐,你還睡嗎?”
我示意她禁聲,然後兩人一起往房門口靠近。
我們兩人也走的好輕,而且沒有開燈,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走到門邊,然後通過貓眼往外麵看。
然後我看到吳良站在門口,他頭上還戴著雪花,身上也穿著厚厚的棉衣,麵朝著我們。
敲門聲還在,一樣的很輕,也不急。
他應該不是有什麼急事,那他此時到這裏來幹什麼呢?
花兒伸手把門打開,吳良看到門口站著的我,愣了下,然後尷尬地笑著說:“我怕你們睡著了沒有關窗,現在外麵雪大,寒氣過來是會很冷的,所以過來看看。”
我往門裏走了幾步,花兒就忙著招呼他說:“吳先生,快進來吧,外麵冷。”
吳良身上都帶著濃重的寒氣,衣服和頭發上的雪花接觸到室內的溫度後,很快就開始融化了。
他站在離我有點遠的地方,重複著語句說:“那個阿音啊,你多穿點衣服,現在外麵很冷的,別著了涼。”
我點頭,看著花兒去倒了兩杯熱水,一杯給他,一杯放在我麵前。
“花兒,你先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看著她進了自己的臥室,我才轉向吳良說:“我看到你發的短信了,謝謝啊。”
他就笑,樣子有點憨憨的,完全沒有剛開始看到他時的淩厲,語氣也好了許多:“沒事,我發了就有些後悔,花兒說你平時都睡的很早,我想著可能都看不到,又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
此時他身上的雪花全部化完了,在衣服上印成一塊塊的濕,頭發也成了一縷縷的樣子。
吳良甩了一下頭說;“那沒事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我叫住他說:“我還沒睡,今天有點失眠,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聊會兒天吧。”
他站著沒動,不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也看著他,問道:“怎麼了?怕我把你怎麼樣?”
這話一出,他立刻“嘿嘿”笑了兩聲說:“我怕什麼,在咱們這一帶還沒有人聽說過我吳良怕什麼的。”
話雖這麼說,他坐下來的時候,還是選擇了一個離我比較遠的位置。
我也並不在意,開門見山地說:“你從哪裏過來的?”
吳良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問道:“你是問我剛才從哪裏來?”
看到我點頭,他才說:“哦,我也住在這裏,不過在後麵幾棟,所以過來很近的,步行幾分鍾的路就到了。”
好吧,難怪每次找他都很快能趕到,原來我們本身就住在同一個小區,也難怪何非然說這裏很安全,就算是治安真的出現什麼問題,有吳良在,應該也是安全的吧。
他手裏拿著裝水的杯子,雖然拿了很久,但是始終沒有喝一口,看上去還是有些拘謹的。
我本來想問他跟何非然關係的話,也就暫時咽了下去,隻隨便說幾句:“那你晚上好像睡的很晚,現在都快十一點了。”
吳良點頭說:“對呀,我習慣晚睡的。
“北方這麼冷,晚上不睡覺又在外麵跑,應該很冷吧?”
他看著我終於笑了一下說:“習慣就好了,也沒覺得有多冷,不過,你不一樣,你是從寧城過來的,適應不了這裏的氣候,還是要多注意。”
我把身上的羽絨服裹了裹說:“確實很冷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如果再這麼下去,我可能得回到寧城去了。”
這次吳良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目光轉到了我身上,微微蹙著眉頭看了好一陣子才輕聲問:“真的決定要回去了嗎?”
我搖頭說:“也沒有決定,就是太冷了,心裏也是寒寒的,所以才……。”
他的臉好似一下子又回到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冷冷的,沒有感情,也沒有溫度。
“這裏雖然冷,但是室內還有暖氣,南方的那種冷,是陰濕的冷,可能比這裏還難受吧。”
我心裏有些好笑,就回他:“也沒有,那裏冬天也有暖氣,隻是不像這裏是地暖而已,不過對於不太冷的寧城也是夠了。”
吳良從沙發上起身說:“那既然是這樣,我就不陪你了,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話,人就往門口走去。
步子跨的很大,而且很堅毅,如果不是我出聲叫住他,幾秒鍾都要衝出門去。
“等一下。”我起身追著他出去,隻是他都到了門口,我也不過才走一兩步,而且因為自己行動不便,腿還撞到了旁邊的茶幾上,頓時就是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