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這裏久住,就算是現在可以,到孩子出生以後也有很多事情,終究還是不方便。
想到這些,飯後就讓吳良開車去錦翠苑。
他才把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就轉頭看著我問:“你住這裏?”
我點頭笑著問;“想進去看看嗎?”
他搖頭說:“不太想,你都幾個月沒來這裏了,聽非然說裏麵灰塵都積了厚厚的一層,而且,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那些灰塵對你肯定有害處,還是不去的好。”
“沒有那麼嬌氣,而且我又不是去打掃,隻是看看而已,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家,你不想跟我去看看嗎?”
吳良看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兩人乘電梯上去,在門口開門時,他就問了一句:“這裏還有人住嗎?”
“沒有吧。”
這麼回他時,又想到了明燁。
這房子是他買給我的,以前我們兩個也都住在這裏,一句分手就各奔東西,那麼長的時間裏,他會來這裏看看嗎?
也許不會吧,人都不在了,來一處空房子有什麼可看的?倒是出去直接找我更合他的風格,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可是門一打開,我就傻眼裏了。
裏麵哪裏有灰塵,很髒?
地板,沙發,包括牆麵都是幹淨的,而且裏麵還站著一個人。
正是明燁。
他看著我,目光平靜,嘴唇也隻是輕輕動了一下,說了幾個字:“回來了?”
好似我從來沒有去過北方,隻是去上班,然後今天他比我早一點到家,看到我回來,很自然地問了一句:“回來了。”
好似我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人,我們之間也沒有發生那種種的愉快,他料定了我會回來,我也知道他會在這裏等我,所以見麵的那一刻,他會說:“回來了。”
好似我們已經是感情深厚,不可分隔,又在漫長歲月裏漸漸磨去生活激情的老夫老妻,在某一個天氣晴朗的冬日,我出外歸來,進門看到他挽著衣袖,等著我。
那一刻心裏漲滿了意外和複雜的情緒,我甚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的腳該邁向何處。
吳良從我身後斜跨出去,看著明燁問:“你怎麼在這兒,這裏不是她的家嗎?”
明燁沒回他,眼睛還是看著我。
我也回不了,那些過去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而且吳良是外人,很多東西他不會懂,也不會理解。
“吳良,你去樓下等我好嗎?”我轉身看著他說。
他的眉頭皺的很緊,僵持了一兩分鍾,才說:“半個小時。”
或許他是擔心明燁對我做什麼,也或者有別的原因,總之現在能把他支出去,對我和明燁就已經夠了,所以我根本就沒回他的話。
門從我身後關上了,明燁也往前走了兩步。
他站在我麵前,伸手順了順我鬢邊的頭發,突然笑著說:“我們明明昨天才見過,明明一起從北方回來,怎麼我感覺好像很久都沒看到你了?”
我鼻子發酸,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他就拉住我的手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說:“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一直住在這裏,昨天回來之前其實也讓人提前打掃過了,不告訴你隻是想讓你住在明宅多些人照顧,沒想到……。”
他沒說下去,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我說:“昨晚睡的好嗎?”
我搖頭。
明燁就跟著說:“我也沒睡好,一直在想你,想怎麼把這件事情處理的更好,不讓你受委屈,音音,你放心,我爸媽那邊我會去說服他們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這不是最重要的,你怎麼知道孩子一定是你的?”
他不答反問:“他不是我的嗎?”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如果說不是,那這孩子將來怎麼辦,而且這麼說的話,無疑是把自己真的置身到一個濫情的境地。
如果說是,現在又不跟他合好,為了不去麵對他的家人,還有外麵人的刁難,就把他推出去,而自己寧願躲到別人的家裏去。
“我相信你,音音。”
這話說過很多次了,或許他真的是相信我的吧,可是我能信他嗎?
想起這些,倒是想問問他是怎麼知道孩子的消息了。
跟我們先前推斷的一樣,是從白許浩那裏透出來的,但是告訴明燁的卻不是他,而是喬容月,當然喬容月說這個消息也不是好心地提醒明燁,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善待我,而是說我已經懷孕了,孩子很可能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