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前奏(1 / 2)

“中原迎親不都是要在早晨的嗎?”女子膚透如玉的手從盤中拿了一顆葡萄送入嘴中。她天生雪白的皮膚不施粉黛卻透著粉潤,水藍色雙瞳,眉毛不似一般女人一樣細長倒也不失溫婉。一根銀鏈從左邊發上貼著額頭延至右耳後,隨著深棕微彎的頭發垂在腰間。發下蓋著的是一件粉色左衽紗襦,白色腰帶下的裙擺隻剛過了膝,一雙白靴上下疊在一起。

“星晨,誰告訴你中原要在早上迎親的?中原迎親,要在黃昏。”沐翎琬欣賞著星晨剛從樓下宋翼仆人手中拿上來的嫁衣。

“那還有,”星晨輕拍了一下桌子“為什麼他今晚不親自來接你?這回我可沒錯。我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卻連新郎官的麵都沒見到。”

“好了好了星晨,這是他們氏族一直以來的規矩嘛,我若強求豈不顯得我太小氣?等你嫁人了,我給你辦一個純正的中原婚禮好不好?”沐翎琬一看星晨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忙安慰起來。

星晨聽了這話可是高興地不得了,忙讓沐翎琬不要反悔。

“放心,我絕不會反悔的!誒對了,你哥哥星逸呢?你不是說他也來了嗎?”沐翎琬這才想起來不對勁,今早星晨來的時候拿了兩個包袱卻隻有一個人。本來覺著奇怪,可已經半年沒見的兩個人見了麵就又抱又鬧,這疑問早就忘到腦後了。

“哥哥呀,他與黃本醫館的老板是朋友,剛入城便直奔那裏去了。他說他下午便回的。”星晨又抓了一顆葡萄。

“這樣啊……”沐翎琬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手指。沐翎琬的師叔薛秋寒嫁到波斯後生下了星逸、星晨兄妹兩個,也經常回江南看她們。她雖與星晨這丫頭從小就好得不得了,可她這個哥哥卻隻有小時候見過那麼幾麵,早就不記得是什麼樣子了。“我知道了,你哥哥他根本就不是來給我的婚事捧場的吧……”沐翎琬是知道的,星逸醉心毒術和醫術又不喜與人交集,他的那些朋友應該也隻是交流心得的同道中人。除此之外,他也與別人再無何交情了。

“哪有啊!哥哥答應我要來送親的……”星晨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扁了扁嘴,又說道:“誒,剛剛忘了問了,這中原是不是又要易主了?”

“是啊,想想還真有意思,昌王的軍隊馬上就要打過來了,我竟還有心思嫁人。你這波斯小丫頭問我這個幹嗎。”

“我娘可是中原人,我也算半個中原人吧?”星晨站起身來指了指自己絲毫看不出是漢人的臉,這讓沐翎琬看到了不禁笑起來。

澤香樓的老板娘要嫁人了,店裏做東宴請主顧。沈簫在樓下忙著張羅,雖說臉上陪著笑,可心裏怎樣都有些別扭。沐翎琬雖然已經十九歲了,可是要嫁的那個宋毅卻是比她大了十七歲。他總覺得這個宋翼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提醒師妹要小心,可沐翎琬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慣了,又會自己打主意,怎麼會聽他的。

“請問,有沒有一位叫星晨的姑娘在這裏?”沈簫正想著,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簫轉身看去,來人肌膚雪白,稍細的劍眉下的雙眼瞳色墨藍。一根鑄花精湛的銀簪挽起了一個發髻,其餘的頭發垂在與星晨一樣左衽衣領的白色袍上。淡藍色腰帶上繡著沈簫不認識的圖案,袍尾蓋在了一雙白靴麵上,沈簫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星逸。

“哦,是星晨的哥哥吧,我是沈簫,令堂師姐蘇煙韻的徒弟。不知你還是否記得我,畢竟上次見還是快十前的事了。星辰就在樓上,我帶你上去吧。”沈簫對他笑。

“我是星逸,”他也輕笑一下“沈兄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