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虛淵自顧自地不理睬門口的陳驍,但是林虛淵對於此人也是聽聞已久,是個角色,而且很有個性。
據說他是青龍盟的二當家,可徐慕楓給出的情報說青龍盟的二當家是雙刀聖手刑切心,之間的糾紛關係也是錯綜複雜,眾說紛紜。
陳驍轉身輕輕把門帶上,也不去看門外,拿了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下了,把自己的蓑帽掛在椅子角上。不知道這大晴天的一直帶著個蓑帽幹什麼,不就是臉上有條長疤麼,搞得好像很多人要看你的樣貌一樣,念瀧看著他的動作在心裏碎碎念。
“怎麼?不和我老頭子計較了?”林虛淵看了看桌上的杯盤狼藉,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巴,懶洋洋地問道。而旁邊的顧胖子已經被剛才那人的飛劍嚇得有點傻了,隻是呆呆地看著他們,念瀧則是時刻盯著陳驍,觀察他。
陳驍抬起頭,麵龐線條清晰,麵色有點黝黑,頭發倒是整理的很是得體,紮在腦後有點飄逸,並不油膩。高額頭,左臉上有道早已成疤的傷口,不知道以前經曆了什麼,鼻梁蠻高的,額頭上幾根碎發遮住了左眼,眼睛不大,但是很是精神,簡直冒著光。陳驍感覺到念瀧在看著他,立馬直視念瀧。念瀧戰栗了一下,隨即強製自己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不敢,我隻是想和林老談談。”陳驍也移開了目光,把背後的劍也解了下來,放在了一邊,仿佛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談什麼,哪有談事情帶著那麼多人舞刀弄槍來的,要不是老頭子我剛才還沒喝醉,就被那飛劍給刺死了。”林虛淵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手中還留著那把名劍青煙,飄忽地繞指飛舞。
“我陳驍向來不受青龍盟拘束,也很少管青龍盟,所以林老還是不要介意了吧,聽我講吧。”陳驍正色撇開了話題。
“說吧。”林老知道陳驍不是不正經閑聊扯淡的人,便也不再玩笑。
“誅殺令想必林老知道吧。”陳驍說的不緊不慢。
林虛淵點了下頭表示默認。
“這次青龍盟發出誅殺令,就是奉命拿林老你的人頭,雖然不說那些愣頭青,以林老您近年低調的行事風格,如今武林江湖的許多‘大俠’往往有眼不識泰山,雖然時常聽聞林老的劍仙名號,但他們並不清楚,而清楚的人又絕對不會去沾手這樣掉腦袋的事情的,雖然青龍盟江湖名聲不太好,但是這種完全賠本的買賣是沒意思的,所以……”陳驍故意停頓了一下,其實陳驍自己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殺不了林虛淵,但是他考慮了很多,而且根本原因也不在此。
要是放在以前林虛淵無塵於世,天下武夫盡視其為武道巔峰,劍客們更是以其揮袖斷江為美談,崇拜的一塌糊塗。那種巔峰狀態再給陳驍幾個膽子他也沒有底氣去挑戰林老。
但是青龍盟內部高層傳言,林老在離山頂上與盟主那一戰受傷,後又於江上與劍道後起之秀樓近遙決戰,不知勝負。
但是江上那一戰雙方都曾受傷,至於輕重與否江湖上各有說辭,甚至有說林虛淵已從無塵境跌落,事實卻又一直撲朔迷離,不明真相。
剛才陳驍放縱離析玨,也有刺探下林老現在實力的意思,看來依舊霸氣依舊,老頑童依舊,不容小覷。
“怎麼了,我這老頭江湖上還能得到很多認可?對各位兄弟真的是感激不盡了。嘖嘖嘖。”林虛淵胡扯著爽朗大笑,打斷了陳驍的思緒。
陳驍抬頭逼視林虛淵,林老毫不畏懼,麵不改色言笑晏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我現在在這。”陳驍聲音低沉。
“你想和我一起吃豬蹄?”林老一副頑童樣子。
陳驍沒理會林虛淵徑直說了下去,“青龍盟不至於因為徐慕楓的事情來找您老的茬。”
“恩哼?”
“您老多久沒見過你兩徒弟了。”陳驍冷笑一聲,不知道意指何處。
林虛淵臉色突然沉下來,就像是來暴風雨一樣,雖然林老知道自己的兩徒弟
和青龍盟關係非同一般,糾葛不清,但是也不至於要來誅殺自己的份上,就算是因為那把湛盧古劍,名劍山莊沒有那把劍又不是不能活了,林虛淵心裏很不是滋味,為這不成器的弟子,寧願沒有教出這樣強勁的劍者。也為自己沒有從思想上教好弟子而感到懊悔。
“他們找我?他們要找我就讓他們親自來,我們師徒之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林虛淵語氣突然變得很強硬,帶著一股不屬於他年紀的霸氣,跟剛才的樣子仿佛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突然林老暗流氣息如怒江般洶湧,行動上卻隻是輕輕一揮手。可是林虛淵林劍仙的衣袖斷江,那一袖是何等磅礴的氣機。
陳驍如臨大敵,神色卻未變。反手去抓椅子旁的劍,順勢一轉蹲身插入地上。瞬間一片雄厚如山的氣意被一斬為二,而劍尖帶鞘入地三寸。門被氣機破開,門口離析玨大呼一聲‘不好’急忙閃躲開來,卻仍是擦傷了手臂,幸而離析玨身形矯健而也為入韌身境磨礪了許多不至於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