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換上笑容，道：“你怎麼在這兒？”
藺遠撓撓頭，嬉皮笑臉地道：“我閑著也是閑著，就來等你了。靖衡手頭的事還沒做完，他讓我先帶你去餐廳等他。”
蘇鬱疑惑，轉頭望了眼顧氏大樓，問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忙完。”
“馬上，馬上！”藺遠拍了拍自己的車子，道：“要不坐我的車？”
他看著蘇鬱那輛蘭博基尼，依舊心有餘悸。
“好吧。”蘇鬱莞爾，朝他走過去。
一隻腳才踏上車子，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藺遠，你把懷燦弄哪兒去了？！”
蘇鬱詫異抬頭，沒想到來人竟是顧世祥，他臉色漲紅，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顧懷珠跟在他身後，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
藺遠叫苦不迭，本來他就是奉命來把蘇鬱支走的，沒想到顧世祥下來的這麼快。
“嫂子，你先上車吧，這兒交給我來處理。”藺遠回頭對蘇鬱說道。
蘇鬱半猶豫著，顧世祥就衝過來一把掀開了藺遠。藺遠踉蹌兩步才堪堪站穩，抬起頭來時臉色也冷下來。
時值中午，從公司裏出來吃中飯的人不少，很多人都認識藺遠，看到這架勢，都放慢了腳步指指點點。
虧得藺遠好風度才沒有當場發作，他拉了拉衣領，冷冷睨著顧世祥，“你要在顧氏鬧事？”
顧世祥麵色猶豫，顧靖衡就在樓上，在這兒鬧起來，他肯定討不了好。
但看到藺遠神色裏的不屑，他不由提高了聲音道：“別以為你和顧靖衡是好朋友就能騎到我頭上來，顧靖衡還要叫我一聲二叔，你竟然敢動我兒子，你算什麼東西？！”
藺遠冷哼一笑，話音裏攜裹怒氣，“顧懷燦做了什麼事他自己清楚，讓他去精神病院體驗兩天夠便宜他了！”
“精神病院？！”顧世祥大叫，“你竟然把顧懷燦送到了精神病院！”
蘇鬱也是詫異不已，沒想到藺遠真的把顧懷燦弄到精神病院去了。
藺遠聳聳肩，“腦子有問題的人本來就該去這個地方。”
顧世祥衝上去就要打藺遠，卻被藺遠側身躲開，他拳頭揮了空，腳下又被藺遠一絆，微胖的身體不受控製，踉蹌幾步還是甩了個四腳朝天。
周圍傳來竊笑聲，顧世祥臉變成豬肝色，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掄著拳頭還想打藺遠，然而手剛舉起，卻看到從顧氏大門走出來的顧靖衡，頓時不知所措，抬起的拳頭竟然僵在了半空中。
顧靖衡闊步走過來，甚至不看顧世祥一眼，隻道：“張秘書，迄今為止顧世祥從我父親那裏拿了多少錢。”
“兩千七百萬。”張秘書報出一個數字。
“把借據開給他，”顧靖衡森冷道：“連利息一起。”
顧世祥聞言大驚，“靖衡，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靖衡漠然道：“你不是顧家的人，沒有理由從顧家白白拿錢，如果你還敢到顧氏來，我會立刻追回這筆錢。”
顧世祥愣在原地，他沒想到顧靖衡竟然這麼狠！
“顧靖衡，我好歹是你二叔，你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狗急跳牆，要他還錢根本不可能，他這次回來，大部分是抱著分顧家財產的心思來的！他有一子一女，老太太一死，他怎麼也該多兩份遺產！
顧靖衡雙眸微斂，黑瞳中寒光凜冽，出言更加無情，“清算顧世祥的資產。”
“是。”張秘書瞟了顧世祥一眼，他要是聰明，就不要再激怒顧靖衡了，顧靖衡動動嘴，就能讓他身無分文。
顧世祥臉色由青轉紫，堪堪退後兩步，肥唇顫抖著，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還不快走！”他衝顧懷珠吼道。
顧懷珠被嚇了一跳，怯怯地看了顧靖衡一眼，跟著顧世祥走了。
顧靖衡臉色不善，周圍看戲的人也默默走開，藺遠瞧他們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走到他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地道：“以後公司裏的人再聽到顧靖衡三個字，恐怕都要人人自危了。”
顧靖衡拂開他的手，冷聲道：“讓你做點事都給我掉鏈子。”
藺遠聳聳肩，攤攤手，“沒辦法，誰讓你下來的太快了，再等一會兒，我把他一家老小全部送精神病院去！”
“把顧懷燦放回去。”顧靖衡淡淡道。
“得令！”藺遠看到蘇鬱下車，識趣地拽上張秘書，道：“我就不當你們倆的電燈泡了，走了！”
這時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顧靖衡來開車門，對蘇鬱道：“先上車再說。”
蘇鬱點點頭。
上車後，顧靖衡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他轉向沉默的蘇鬱，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
蘇鬱抿起唇，問道：“顧世祥真的和爸要了這麼多錢？”
“遠不止這個數。”顧靖衡眸色沉肅，“顧世祥爛賭，在外麵欠了不少債，爸不再給他經濟支援，所以他才逃回A市。”
蘇鬱卻看出顧世祥有種破釜沉舟的架勢，恐怕要賴上顧家了。
“不過沒關係。”顧靖衡舒展雙眉，長指點上她的眉心，“別皺著眉。”
蘇鬱笑了笑，道：“中午吃點什麼？”
*
顧世祥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出租屋裏，看到這一屋子破爛，想到以前在顧家豪奢的生活，氣不打一出來，他抄起桌上一個啤酒瓶砸在牆上！
“嘭！”酒瓶破裂，碎片四濺，原本就戰戰兢兢的顧懷珠嚇得哭了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顧世祥吼道：“你除了哭還有點什麼用！”
顧懷珠縮在牆角，她害怕極了，以前顧世祥發脾氣的時候總會打她，雖然這兩年沒再打她了，但從小的陰影還在，每當顧世祥喝醉或者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全身發抖。
顧世祥看她這副樣子，假意緩和了一下口氣，道：“懷珠，別怕，爸不會再打你了。”
顧懷珠遮住臉的長發的縫隙中抬起眼，膽戰心驚地看著他，瑟瑟發抖，依舊不敢靠近他半步。
顧世祥卻笑起來，道：“知道咱們為什麼要回A市來嗎？”
顧懷珠抖著搖頭。
“你們兩兄妹都大了，你也知道爸的經濟狀況，別說懷燦結婚了，恐怕連你的嫁妝都拿不出來。”顧世祥偽善地拍了她的肩膀，道：“隻有回到顧家，你才有個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