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遠門這種事,實則大家都做過,先前是二師兄,後有思恒長老,不久前老太太也因朝廷之事而奔波在外,李織語也不是小孩子家,懂得他們是有要緊事辦,自然不似瑛琭那般傷心,但若擱在上輩子,那時候李織語真的是孩子脾氣,她老爹老娘要出個遠門,兩天沒回來,她都能嚇出一身冷汗睡不好覺。
眼下觀主說要走,李織語便習以為常的問道:“觀主今次打算何時出發,要去多久,我好叫師兄們先幫你打點下行李,瑛琭這孩子也要好好照顧著,她最怕的就是你們不在道觀。”
觀主看著李織語笑道,“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要離開的意思,你很明白的,織語。”
李織語說,“我以為有些話,個別時候,須得說個明白的,無論到底我到底聽明白與否,哪怕傷感些,但講清楚了,我也就至多傷心幾日而已,若觀主你不說,任由我想著自己的想法,等觀主你真的不回來,我才是真的傷感半輩子。”
“倒不是什麼值得多言的,隻是我要去遠方辦些舊事,路途凶險多舛,何時可歸,能否平安,這些我都無法先揣測。”
“那平安的把握,觀主心裏多少有數罷。”
觀主便道,“五分的把握。”
言外之意便是不好不壞,各占半分,乍看上去算是有些指望,但還不如**分,李織語思量片刻才問,“既然如此,觀主,你非去不可嗎。”
觀主直截了當一字:“對。”
李織語早知這般,倒沒多少意外,撓下臉,就道,“那我多陪陪觀主你說話罷。”
觀主失笑,不禁敲敲她額頭,“這時候應該勸下我才對吧,不過也是,你該是這樣的,我若不說,你也不會問我到底為何要走,是嗎。”也無需李織語回答,觀主心裏都知道,“你如今跟陸英連召姐弟做生意,起步怎樣。”
“一開始賠了些錢進去,後邊就慢慢好轉許多,陸英是真的有本事,隻不過等他們賺足錢後,再跟我合夥之事就很難說了,畢竟我未必能跟上他們的步子,萬一拖拉了,反而不美。”那樣李織語必然是要退出這場生意的,總沒道理死乞白賴拖後腿啊。
“無事,至少還能再做上幾年生意才會分,這些時候,無需擔心。”觀主喝一口湯色明亮的茶,雖是花茶,實則做底的是金壇雀舌,便是觀主不常喝花茶,也喝的習慣。
李織語給自己泡了最慣飲的祁門紅茶,“觀主,那瑛琭可是要放到我家養?”雖然她覺得沒關係,畢竟掙著銀兩,養著瑛琭,是花不到趙氏和李曜那邊的銀兩,但問題是,瑛琭她自己不肯啊,何況還有夏獲鳥,李織語擔心老太太會試穿夏獲鳥的妖怪身份,到時候可不是養孩子那樣簡單的事情。
“瑛琭既然不願意,還是先放在道觀一陣子再說,縱然我不在,也還有思恒,他會照顧好你們的。”觀主說著倒有些遲疑,李織語瞧著,是觀主不大確定思恒長老到底靠譜否,果然下一句就是,“織語,勞你多看顧著道觀和思恒了,他若是又胡鬧,隻管讓他閉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