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語是個一般人,平常而生,尋常而死,到死了,也沒做出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來,也不曾出名,除開死的早些,好似真沒什麼值得可提。
但知更不同,打一開始,知更站的地方就詭異,再者,若他是個普通的人家,上界那群老家夥也沒必要拋下身邊一大堆事,逮住李織語,逼得她點頭,定下賭局,靠這看似蠢,實則有用的法子禁錮住知更,恨不得他早死,再一次次的脫胎轉世,若說隻是玩笑,未免太過分,但要說是老神仙們不經意間做出來的事,打死李織語都不相信,可知更從不說起他的過去。
這麼多年,李織語也就沒去追問過去,直到現在,更不想問,問多了沒用,知道了又如何,一顆渺小無用的棋子,再掙紮下去,也過去無數年了,李織語心中早已厭煩這些事,也不想在夢裏待著,而且手仍被知更扣著,她得想辦法掰開。
知更也不曾被李織語先前的話激怒,尚能悠哉說一句:“上界那群老家夥的心思你倒比我還清楚,幸好沒留在他們身邊,否則那身迂腐,估摸著你能學個八九分。”
李織語隻差翻個白眼,但對著知更她寧願沒個表情,也懶得多說話,知更早就猜到,逗她開口,“你這樣沉默,是給我猜對了惱羞成怒嗎,剛誇過你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孩子家脾氣,怪道總給人騙,再不長個心眼,往後非得同我哭了,我說的對麼。”
“癡人說夢話。”李織語被煩的不行,“你是不是還當我是不懂事小孩子家,一顆糖便能給牽著鼻子走。”
知更點一下她額頭,“若真是這樣才好呢,可惜你不是,若真能一顆糖就可以被收買,我們又如何會耗上這麼多年,該說你養不熟方是對的,脾氣還比誰都要強,是因活不久,還是因為別的緣故。”
李織語早就在等這時候,猛地甩開知更握住自己的手,立時起身,反手扣去,直接將他雙手鎖在身前,逼得他退後半步,雖說根本無用,在誰的夢裏,誰就是老大,說一不二,知更之所以會被李織語輕鬆反擊,不過是因為他不想掙脫而已,若是想的話,李織語在甩開他手的刹那間就會吃癟,隻是得逞一時,總比給壓製下去好,李織語這會子才想笑,“我之所以強,跟上界的賭局和壽命那些統統無關,我隻是不願同你在一處,我不願意,僅此而已。”
知更好脾氣,被擒住仍能笑著,“沒想到你還學會了擒拿,是那個姓紀的少年教你的罷。”
“你私底下查我?”李織語挑下眉頭,“是用易初煦嗎。”
“自然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辦,至於你的事,我想知道,又何必要查。你身邊的明芽,我早與你說過,立時除掉,當初你執意要護她,這下你得到什麼好了嗎,嗯?”
“哪怕沒有好處,我的事也無需你來管。”再者那時她跟明芽關係是最好之時,要李織語立時斬斷,也就知更能想的出來,李織語看下四周,想尋個時機跑出去,雖說這法子就沒成功過,但李織語仍是想走,“與其看著我,倒不如守好你的位置,站的越高,遲早摔死你。”哪怕隻摔下來,李織語都能高興的多活個十幾年。
“你小的時候就從不聽我話,到現下還是不變,至於摔死,你且看著我究竟會不會跌跤。”知更道,“別看了,走不出去的,陪著我不好嗎,分明連明芽那種騙你的人都能原諒。”
李織語皺眉,對知更後邊所言感到莫名其妙:“我何時說要原諒她了,你也無需拿明芽跟你相提並論,你比她還更過分萬倍,除非我死去,脫胎再活過來,否則我都不會陪著你的,你想做甚,去哪兒,都與我無關,別扯上我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