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一口氣一下子嗆在心間，下不去也上不來，怎麼會這樣？燕蘭汐上前一步緊緊抓住白晨的一隻衣袖：“師兄，難道這麼多年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白晨反射性地抽出手，退開一步，臉上依舊是驚慌的神色：“汐兒，你怎麼會……難道你不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嗎？”
“我明白，我明白，就是因為太過明白，所以我不敢要求自己，要求你。楚國和燕國必然會有一場大戰，我們勢必會走到對立麵。我不是沒有試著放下，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燕蘭汐搖著頭，雙眼酸澀，眼淚卻不曾落下，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從她告訴自己不再懦弱的那一天，她就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無論受著什麼樣的磨難，她總是笑著去麵對。燕蘭汐拽著白晨的手臂，語氣中滿是哀求：“師兄，我們不要管這些好不好，不要再管什麼楚國燕國的，我們浪跡天涯，不再理會朝廷紛爭，我願意放棄所有，隻要你在我身邊。”
為什麼？有誰可以告訴她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白晨知道汐兒對自己不隻是同門之誼，可是怎麼會是這樣？做了十幾年的男子，她壓抑著自己小兒女的心思，壓抑著對楚平宣的感情，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嗎？
她不想傷害身邊任何一個人，可是偏偏傷害汐兒這麼深，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再這樣下去？這樣的局麵必須要結束，必須。
白晨拂開燕蘭汐的雙手，深吸一口氣，盡量緩和地說道：“汐兒，不可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燕蘭汐並不訝異白晨這麼說，她知道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心還是不可避免地疼著：“為什麼？是因為白素？你……”
白晨伸手打斷她的話：“和白素沒有關係，其實你們在我心裏都是一樣的，是朋友，是親人。”
“是我不夠好嗎？不夠資格讓你傾心？”燕蘭汐鼓起最後的勇氣問出這樣一句話。
白晨搖著頭一言不發，過去已經鑄成大錯，她不能，不能再欺騙下去了。她直視燕蘭汐，第一次用她自己的聲音，鄭重地說著：“我不會對任何女子傾心。”
燕蘭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瞪著眼睛，身體顫抖著，直直地指向白晨：“不，不，你在騙我，你為什麼要變了聲音騙我？”
白晨扶住她的雙肩：“我沒有騙你，我是一個女子。”
“啊——”燕蘭汐死命捂住耳朵，近乎瘋狂地喊道，“我不要聽，你一定是騙我的，你隻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你是騙我的！”
白晨靜靜地看著她，她知道汐兒需要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燕蘭汐終於平靜了下來，她閉上雙眼，突然揚起手，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白晨臉上，白晨並沒有躲開，生生受了她一掌，嘴角溢出血跡。
“對不起。”白晨除了這句話，已經沒有什麼能說的了。
燕蘭汐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白晨，房間裏很安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