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輕輕點點頭,凝視著他:“楚大哥,難得你有興致,一局怎麼夠呢?”
楚平宣斂了笑意,輕歎一聲,右手覆上白晨的雙眼,這一刻,天地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阿晨,別這麼看著我,我不需要憐憫,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楚平宣的話有些冷淡。
白晨拿開他的手,直視他的雙眼,什麼也沒說。
棋盤上一片廝殺,白晨是絲毫不讓,和楚大哥下棋,從來不需要客氣。她就算盡全力,也從沒贏過楚平宣。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楚大哥手執黑棋,一臉老成地跟她說著:“阿晨,做人謙遜是好的,但是切不可步步退讓,否則……”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嘛,我知道的。”她笑吟吟地打斷他的話,“可是楚大哥,你不是總讓著我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棋藝遠在我之上,我怎麼可能常和你下出和棋呢?”
“因為你不一樣。”
白晨每次想到當時楚平宣說的話,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在想什麼?到你了。”楚平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沒什麼沒什麼。”白晨笑著搪塞過去。她頓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楚大哥,我還是要和你說幾句。其實我隻是想幫你分擔一些,並不是憐憫,我不想自己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楚平宣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阿晨,你已經做到了,這世上隻有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鍾愛下棋,也隻有你能陪我一起做這件事。”
楚大哥為什麼要下棋?白晨當然知道。棋局千變萬化,猶如撲朔迷離的大千世界,楚大哥一遇到難題,就會拉著她下棋,據說這樣可以理清思緒,雖然白晨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知道又要輸,楚大哥,你什麼時候能讓我贏一局呢?”白晨看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棋子,一臉的愁雲慘淡。
楚平宣還沉浸在棋局中,冷不丁聽到白晨這句話,隨意說道:“若是讓你輕鬆地勝了我,那對你而言,這棋局還有什麼意思?如果哪天你覺得這已經不足以作為消遣,還願意日日陪我做這無趣的事,那你想贏多少局都可以。”
白晨很想反駁,她想說她一直都是願意的,可是她從來不覺得這是無趣的事,也就沒有這一說了。最初她和楚大哥的兄弟情誼就是始於棋局,楚平宣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和她誌趣如此相投的人。
“阿晨,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楚平宣收拾著桌上的殘局,突然開口說道。
白晨點點頭,幫著一起收拾:“楚大哥你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群英會快結束了,雖然父王的事來得突然,但是群英會的進度不會改變,我想你答應,別去參加最後的比試,千萬不要入仕途。”楚平宣一口氣說完,停了手上的動作,等著白晨的回答。
“這……”白晨本來的確是要去參加比試的,爹雖然沒有提過,但是想必是希望自己入朝為國效力的,現在楚大哥提起這件事,讓她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