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宣坐到白晨身邊,穿著那一身白色的孝服,依舊是個溫潤如玉的模樣,白晨卻總覺得經過一番變故,他的眼中多了些銳利,和以前略有不同。
現在這情況,楚寒不站起來實在有些尊卑不分,站著無疑會遮擋住許多人的視線,太引人注目了,所以他一時間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楚平宣示意他不用拘束,他才平靜下來。
“世安兄真是好興致,竟有時間趕到豐城來參觀這盛會,難道不擔心家宅不安?”楚平宣不溫不火地說著,誰也聽不出來這是寒暄還是試探。白晨現在隻想縮到地底下去,她怎麼就忘了把這事告訴楚大哥呢?
秦世安轉了轉眼睛,笑道:“上次與楚兄一別,甚是想念,所以特意來拜會。不過聽聞楚兄近日諸事不順,隻能先去白兄那叨擾了幾日。家中之事自有人照料,楚兄不必為我擔心。”
白晨憋著氣什麼都不敢說,隻能在心裏呐喊:別把我也扯進去啊!當著白素的麵,不能少說一點嗎?她一轉頭,果然看見白素不解地看著自己,隻能傻笑道:“他在客房住了兩日,我不想打擾爹爹,所以沒和府裏的人說。”
不管白素作何感想,白晨隻一心想向楚平宣好好解釋這事,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楚大哥,我真是忘了,絕對沒有故意瞞著你的意思。而且楚寒肯定跟你說過了吧?”
楚平宣微笑著回應她,又對秦世安道:“世安兄還是小心為妙,沒有你在家中坐鎮,難保不會有鬼怪臨門。我家中雖遭了些變故,卻並無大礙,有勞世安兄掛心了。世安兄若是今日無要事,還請去舍下坐坐。”
“我正有此意。”秦世安一臉笑意。
白晨有點摸不著頭腦,倒是想起了別的事:“楚大哥,你今日為什麼來的這麼晚?”接著又低聲問:“而且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
楚平宣平靜地說道:“大皇子預謀叛亂逼宮,皇上命我前去平叛,事情已經平息了。”
白晨一張嘴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你怎麼不早說?這麼大的事,你沒受傷吧?”
楚平宣笑著搖搖頭:“沒有。”
白晨環視四周,大家都還沉浸在比試的歡樂氣氛中,卻不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豐城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楚睿伯伯呢?”白晨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但是懷念小時候一家子和和樂樂的場景,現在卻什麼都變了,或者什麼都沒變,隻是以前沒有看清。楚平宣沒有說話,隻是擰緊眉搖頭歎息。
一炷香時間已到,眾人齊齊停筆,天林倒是半炷香之前就已經停了。第一幅畫是“硯”公子所作,這是一幅西洋畫,遼闊的草原上駿馬飛馳,一群異族人拉著胡琴載歌載舞,氣氛歡樂融洽,很有感染力。
“不得不說,他的畫工相當不錯,用筆細膩,人物栩栩如生,隻是色彩太過濃烈,缺了點仙氣,怎麼能算天音呢?”白晨評論地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