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右手提著菜刀，左手拿起一個大大的土豆，皺著眉頭。楚寒一把按住她的右手，又急急忙忙地抽走：“這個不好切，你還是去洗菜吧。”
白素瞪了他一眼，楚寒躲避著她的視線，最後她還是放下菜刀打水去了。洗菜果然不是什麼技術活，白素輕輕鬆鬆地洗著，這樣的勞動讓她心情舒暢了很多。她看著在灶台上大顯身手的楚寒，心裏也樂了起來，果然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在廚藝這件事上，她該拜楚寒作師父了。
白晨發現在廚房裏白素並不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的，就說生火這件事，她表現得極為熟稔。白晨費了半天勁都隻見到了幾點火星，可是白素一上手，火勢立刻就大了起來。
“怎麼這麼厲害？”白晨默默念叨著。
白素添了幾根柴火，臉上沒有了方才的笑意：“很小的時候，我一直是被當作燒火丫頭來使喚，這也是熟能生巧。”
這是白素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白晨仔細琢磨著她話裏的意思，原來她並不是一個真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她也曾有過困苦的生活。
楚寒的第一道菜出鍋了，白素搶在白晨之前洗了雙筷子，細細地挑起一口嚐了嚐，莞爾一笑：“味道很好，楚寒，你日後可該多下幾次廚，不能埋沒了這手藝。”
得了白素的誇讚，楚寒也跟著笑了起來。三人各司其職，很快就做出了一桌子菜，白晨突然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感受，這樣的日子真幸福，不管白素是誰，自己是沒有辦法再對她有什麼抵觸了。
飯桌上的氣氛真的很詭異，四個人坐在不同的方位維持著沉默。白晨實在看不下去這樣冷的場麵，展顏道：“水月姑娘，既然你如今已經到了北楚，不管過去發生了些什麼，都不必再理會了。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不過……既有楚大哥在，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白晨仰頭灌了一杯酒，原來，這段話說出來，還是會有種難言的苦澀。
水月細細地看著白晨，微微笑起來：“多謝。楚翊能有白公子這樣的好兄弟，真是天賜的福氣。”說完她轉頭朝楚平宣看了過去。
楚平宣也笑了起來，卻並沒有說什麼。
水月一副很好奇的樣子：“白公子，你和楚翊相識有十多年了吧？”
白晨恍惚地點點頭：“話雖然這麼說，其實十多年來相聚的時間很少。”說到這兒，白晨眼神就有些憂傷：“有些小時候的事總是會不經意地忘了，又再突然記起來，差點都想不起來楚大哥的樣子了。幸好，幸好重逢的時候，楚大哥還能認出我來。”
楚平宣似乎也陷入了回憶裏，眼裏的笑意沒有褪去。
“真不容易。”水月的手握成拳，指節有些泛白，“其實我看得出來，白公子和楚翊感情很深，想必楚翊從不離身的那塊玉和白公子有關吧？”
白晨驚覺自己說得太過，讓水月誤會了。可是畢竟也是事實，怎麼說都不對。白晨坐正身子：“那個啊，是結義信物。楚大哥應該是怕我太過小氣，不想和我鬧起來，所以才隨身帶著吧。”白晨看著楚平宣，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楚大哥，你說句話啊！再不說水月姑娘糾纏起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