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承載著江湖鼎盛之人的屋子內,正上演著如是景象之時,舜川坪的高台上卻是……
一片安然。
……
昶銘與同前任盟主烏流風趕到預演練場時,便見眾多江湖兄弟橫躺在地上,口中唉唉做歎,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雷明明見著這麼大片的人堆在地上,表情痛苦哀戚,卻一副毫不掩飾的鄙視眼神,“真是不中用。”殊不知,這小小聲音被耳力甚好的昶銘給捕捉了去。
“姑娘,本盟主年在你年幼,又是毒聖前輩的徒兒,是以未作追究之事,但……姑娘且好自為之,莫要妄加論斷,也勿要動手傷人……”昶銘此時真正是氣到了極點,口氣中暴露出不滿,恐怕此時若非是有烏山老人的那層關係,他也定要向這不曉世事的丫頭片子討點公道回來。
雷明明聽到此時,便大不樂意,不就是玩玩,這些人不經打又不經毒,哪裏有多少江湖人的模樣,她心下如是想,便自懷裏拿出個黑色小瓶,丟給柳無鹽,和著一顆大白眼,柳無鹽撇嘴一笑便催動掌力。
而人群卻再度攢動起來,唉呼聲不斷,接下來便有不少人相繼爬起來,有了氣力,也就相繼著罵罵咧咧起來,而肇事者的雷明明嘟囔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哼,酒囊飯袋,姑奶奶還碰上過連赤蟾毒都毒不倒的人,這是一群甚麼東西,咱們走!”這些也悉數傳入了幾個人的耳中,昶銘看著眼下亂成一遭的局麵,心底十分窩囊,不禁對烏山老人生了氣惱之意。但他不知曉的是,烏山老人此時也是巴不得離開這渾水之地,他原本就無意於江湖了,隻是正日裏心神有些不寧,是以才出來了這麼一遭,看來倒是來錯了。
就在這裏亂成一團的時候,山腳底下又來了幾波人,卻是許久不曾露麵的風、卷二人,這二人隻身匹馬便如塌無人之地一般,大搖大擺地打了上來。風頭草圓滾滾的身子肉瘤一般坨在一匹瘦馬背上,那馬幾乎已經氣絕,但仍半死不活著駝他上山來,而他身後跟著,與他相比之下,更顯形瘦如柴的卷妺。
“二爺,你說咱們今日能不能討得一杯酒喝?”若是不曉得風頭草此人之人,聽得如此話語,必定會十分吃驚,隻因風頭草那張五官難尋的臉上,不知哪裏能發出聲音來,倒像是江湖老輩們口中流傳下來的肚腹之語。而再見那卷妺,枯柴的臉上不見絲毫波動,好似沒有聽見一般,連張口都很吝嗇。但那風頭草毫不在意一般,隻自顧自地說著……
烏流風遠遠地便看見了這奇特的二人組,臉色也瞬間冷冽了下來,連身旁的昶銘都發覺了,“前輩,這兩位是……”
“咱們是好財不好色的風頭草,身邊這捆柴是好戰好鬥,人稱‘厲兵秣馬’卷二,”答話的卻是風頭草,“你這娃娃,自然是不認得咱們的,倒是你邊上的那位盟主,是咱們的故人。”他如此說話,毫不把昶銘放在眼裏,又接捧烏流風的口氣,昶銘心裏便積存了怨怒,卻哪裏知道,這也正是對方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