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應道長隻得以一聲清越而洪亮的“無量壽佛”將眾人從噩夢中喚醒過來。
方中仍是呆呆地望著兩人,他根本就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是陪著欣秀文來的人,還有宗定邦。
宗定邦從未曾見過如此的場麵,也和眾人一般呆若木雞,不知如何說,場中一片寧靜,靜得幾乎可以聽得見青草破土的聲音。
突然,風破天“咦——”的一聲驚叫。
林峰奇怪地順著風破天的目光瞧去,隻有一點微小的黑洞,在費超然的嘴中。
血塊逐漸變得冰冷,費超然口中的血也不再狂湧,漸漸凝結成血塊,因此露出了那一點微小的黑洞,本是紅色,但在張大的嘴巴中,幽暗的光線便成了小黑洞,但卻逃不過林峰的眼睛,就算在夜中,他也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斷牙之後留下的缺位。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一個在江湖打滾的人,身上傷殘一點又有何奇,斷了一顆牙,有什麼奇怪,值得風破天大驚小怪!
風破天在眾人的驚異下,蹲身在費超然屍體的頭部,伸出一隻小指,摸了一下那點黑洞,然後臉色大變地抽出小指。
隻有血,血色仍是鮮紅的,在微寒的風中,這隻帶血的小指也顯得異常怪異。
風破天將小指拿到眼前仔細觀察,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一個眾人都感到驚愕的東西。
一顆斷牙,一顆已經幹涸的斷牙。
林峰似乎有些明白,望了望那顆斷牙,又望了望那個黑洞,不再有任何言語。
“風舵主……”雲大夫驚愕地道。
刁夢珠和潘古閣及眾人全都望了望風破天,都不發出任何聲響。
整個廣場很靜,靜得隻有一個個沉重的呼吸在吹動著廣場的空氣。
風破天很快地將那截斷牙塞入費超然的口中,神色間立刻顯出無比的悲憤。
“風舵主,怎麼回事?”刁夢珠忍不住問道。
風破天一陣淒然地悲笑道:“好惡毒的人,我真想不到世間居然會有如此惡毒的人!”
“怎麼回事?”潘古閣也被風破天的話給弄糊塗了,不由問道。
“仇長老和刁長老正是費超然這狗賊所害,想不到這狗賊到臨死之時還如此惡毒,要嫁禍於秀文。”風破天悲憤無比地道。
“風舵主此話如何說?”吳青峰疑惑地問道。
“吳長老可還記得仇長老死時,左手的小指已被咬爛?”風破天無比悲痛地問道。
“不錯,仇長老的左小指的確有被咬傷的痕跡。”吳青峰和權豹同時道。
“我量過,仇長老的左手小指被咬爛的一部分隻是小指前一分,皮開肉綻,那並不是被咬爛的,而是在什麼地方卡爛的,現在我知道了,那卡爛仇長老左手小指的便是他的斷牙縫。”風破天恨恨地指著費超然的滿口血漿的嘴道。
“啊——”眾人無不驚叫。
“或許你們並未曾發現,但我當時便有些懷疑,便獨自到仇長老遇害的地方,每一寸每一寸地搜索,於是我找到了這顆斷牙,可笑費超然居然不把它吞入肚子,因此,我便在猜想仇長老遇害的情況,其中便有一種情況就是他以小指擊落了對方的牙齒,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他隻希望給我們留下一點點的線索,不幸中的大幸,我找到了這顆牙,雲大夫,你來驗證一下,看是不是他的斷牙!”風破天悲憤地向雲大夫望了一眼道。
雲大夫忙接過風破天手中的斷牙,也蹲在屍體的旁邊,伸手將牙向費超然的那黑洞中一填,臉色微變地道:“不錯,正是他的斷牙。”
眾人的臉色也為之一變,不由得對死去的費超然半點同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