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毫不介意地擦幹淨衣衫上的茶水,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了印漬。思音並不打算道歉,指著徐卿張口一句:“什麼亂七八糟?!”
徐卿看著她,十分無辜似的:“不是嗎?太子自十四歲納你為妃到如今已有九個年頭了,嘖嘖,那時你才十歲吧?實在是太小了,倒也沒什麼,可如今不同,宮裏雖沒什麼流言,但總有人私下討論,景之啊,如果真是這樣,怕是與你事與願違吧。”
徐景之思索片刻,點頭道:“嗯,不過東宮總奉儀七人,良媛四人,良娣一人皆不曾有孕,要論,也是道本宮的不是,罷了。”
徐卿一愣,別有深意地笑笑。
“太子無嗣,這是最重的一擊吧,大皇子殿下。”思音冷笑,一下子便覺得意興闌珊。若不是徐景之的一席話,她倒真以為大皇子隻是想了解徐景之的興趣了。這宮中,真無純粹可言。
徐卿淡淡瞥她一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倒是徐景之,似乎有些乏味了,懶洋洋地點點思音的額頭道:“本宮讓你來是讓你問問朱月靈的事的。”
思音趴在石桌上,聲音聽不出情緒:“還問什麼?我倒是糊塗了,太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不過太子有心了,竟由得我胡鬧。不問也罷。”
許是時候已是不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的緣故,思音覺著有些累了,眼皮也在上下打架。思音抬抬眼皮,輕輕看了徐景之一眼。她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徐景之語氣裏的不耐。
一盞茶後,思音實在受不了這兩人心口不一地談話,“騰”地起身,麵無表情地瞪著石桌。
“我先回去了。”思音淡然。
徐卿愣住,指了指思音,又看看徐景之。
說她不知禮吧,可人家是太子的人,可她又確實是不大客氣。
徐景之已是習慣思音的這般態度,平靜地起身,朝徐卿行禮後道:“思音既然累了,那便回去吧。大哥,改日再敘。”
徐卿訝異,點頭:“好、好的。”然後,傻愣愣地看著徐景之溫柔地牽過思音的手,緩緩離去。
良久,徐卿才釋然一笑,笑容無謂。
遍地銀裝染盡暖色,思音由著徐景之扶著,懶洋洋地很是愜意。
“太子,為何與大皇子聊得這麼好?我都快以為你們是多年不見的故友呢。”
“不過是可利用的人,心中有愧罷了。”
思音頓住腳,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
徐景之道:“二哥這一招雖不大高明,但若是萬無一失的話,卻是極好的一步棋。”
思音抬頭看他,不大明白:“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