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琴聲,小狐見到一麵湖泊,湖麵延伸向遠方一眼望不到邊,夕陽染紅了邊際的湖水,似是與天交接一般。湖岸簇擁著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尤其是那披著夕陽光輝的柳樹,樹枝在微風中似美人伸展腰肢一般千姿百媚,翩翩起舞。湖中央有一小樓亭,寬闊平靜的湖麵並無船橋一類的水上交通工具。
小亭上,劉禦辰坐在石桌前正蹙著眉無意撥弄琴弦,夕陽西下,一群飛鳥結伴同行劃過天邊,使原本寂靜沉悶的天邊有了些許生氣。劉禦辰起身眺望著夕陽,負手而立。湖麵迎來微風徐徐,揚起了他披散在肩後的發束,寬大的袖口也隨風浮動幾下,衣炔飄飄。麵朝夕陽,使其周身鍍著萬道耀眼光輝……岸上的小狐看呆了眼——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相公?”小狐瞠目片刻,對著那遠方的樓亭高聲呼喊。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畫麵,隻因那畫裏有他。
劉禦辰轉過身,見一道紅色身影輕點水麵飛快向自己移動,如履平地。
“相公,我剛剛一看那背景就知道是你,也隻有我家相公才能如此瀟灑脫俗。”小狐轉眼間已經站到劉禦辰麵前,傻傻盯著劉禦辰笑的樂不可支。
“紅姑娘。”這稱呼他已經習慣些了,劉禦辰淡淡回應。對於眼前的女子他雖然不反感,但還是沒有太多話語。談吐輕浮,粗魯,粗俗,不懂規矩,不守禮節……實在是……在聽到劉禦辰叫自己為紅姑娘時,小狐心裏那份相見熱度頓時涼了三分,他叫自己紅姑娘,唉……相公跟自己還是這般見外……“相公怎會在這兒?”小狐猜想著,這裏明明是李府,難道相公與那李如春有關係?近墨者黑!絕對不能讓相關跟那人廝混在一起,不然該把相公帶壞了。
“你又怎會在這裏?這裏可是李府禁地”她不是怡紅樓裏的姑娘,怎麼會來李府禁地?
“額,我跟著汐冉一起來的,聽著琴聲就尋到了這兒”禁地?那他怎麼也在?
“你功夫不錯,誰教的?”劉禦辰轉開話題。
“嗬嗬,說了你也不認識的”小狐含糊的回答。
“哦?普天之下,能將這水上漂的功夫練得如此純青的高人屈指可數,我倒也有幸認識這樣的幾位高人,紅姑娘不妨說說看”劉禦辰早知道小狐懂功夫,可不想今日見她竟能在水麵上如履平地,不沾滴水。
“額……是……我姐姐教的”小狐支支吾吾不願多做回答,自己哪會什麼水上漂,不過是尋常妖物都會的小伎倆而已。現下與相公的關係還不是那般親,若是此時告訴他自己是妖是不是會讓兩人關係更加生疏?
“我倒還不曾聽說江湖中出了位這般厲害的女子,想來我也是不認識的”看的出小狐不願多說,劉禦辰也不深問。
“相公是哪家的公子?”
劉禦辰淺笑不語,隻是凝視著遠方的落日。太陽落了大半,這景象雖美卻也寂寥。
小狐則是盯著劉禦辰的側臉,風姿特秀,爽朗清舉,劍眉鳳目,鼻正唇薄……暗自感歎“是誰造就了這麼完美的人物?”
“天色已晚,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這裏是李府禁地外人不得進入,姑娘當心些”劉禦辰感受到小狐熾熱的目光有些尷尬,打開骨扇徐徐輕搖著。
“外人不得進入?那相公是這府裏的人麼?”
“不是,隻是我與府裏的主子相交甚好所以才有此殊榮。”
“相公與那李如春相交甚好?”也就是說相公經常與那人廝混?頓時急了眼“相公還是離那李如春遠些好,他……不是好人!”
“此話怎講?”劉禦辰聽小狐對自己的好友有這般成見還真是有些好奇,如春那麼懂得哄女人怎麼還會有女人不待見他?
“他,他……他四季不分!”小狐扭捏許久才憋出這麼幾個字。其實小狐是想說李如春不分季節就亂發春,還敢在自己麵前做出那般輕浮的舉動。可看著麵前相公這謫仙般的人物……又叫她怎麼說得出口?怎麼說的出口!生怕褻瀆了眼前純情的相公。
聞言,劉禦辰先是略思片刻,再是了然一笑。嗬嗬,好友的德行他再清楚不過!
轉眼看向身旁的小狐,深埋著頭,兩頰通紅,嘟著小嘴,兩隻手還緊緊揪著衣服下擺,一副又氣又惱的樣子。
不由好笑,她也懂羞?
微風吹來,湖麵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小狐縮縮脖子打個寒顫。
“湖麵風大,姑娘快回去吧”劉禦辰見小狐衣衫單薄,有心提醒。
“相公這是在關心我嗎?”小狐一把拽住劉禦辰的衣袖,激動不已。
劉禦辰皺眉看著被拽住的衣袖,不悅道“姑娘自重,劉某並無他意,姑娘不要誤會。”扯出衣袖,理著衣袖上的皺褶,眉頭皺的更深。
小狐凝視落空的手心,不免有些失落,悶悶地說“相公為何如此不待見我?”
劉禦辰被她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猝不及防,隻是徑自理著袖子不答小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