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嘴,嗬嗬嗬地笑著,他笑的很收斂,也很纖細,別有一股韻味在蕩漾,底下的夥計連忙低下頭不去看。
他覺得真是有點惡心,事實上,要不是是那位王公子在這麼笑,要是這麼笑的是其他人,他真的會上前給他一巴掌,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男人。
可也有人沒有低頭,推攘男孩的那幾個壯漢子反倒來了興趣,他們沒有見過世麵,看到形似女人的王公子反而覺得很好看,尤其是是那含蓄的笑,當真是撩人心窩,幾人咽著唾沫,竟是舍不得移開眼了。
那男孩也沒有移開眼。
他忽閃著棕色的大眼,認真瞅著上麵那精致打扮的大哥哥,隻是他腦中依舊在漿糊,隻默默喊著“回去吧回去吧”,他的眼中沒有欲望,隻閃著純淨樸實的光。
男人更有興趣了。
所以他笑的愈發燦爛,掌櫃的隻好繼續低頭,連那幾個抬頭瞅人的壯漢,也彎腰了。
男人在不停的笑,他不動,底下的人也不敢動,那孩子便笑的更厲害,男人便愈發覺得有趣。
場麵,變得熬人了...
吱嘎!
就在眾人尷尬的時候,客棧的門開了。樓上的男子止住笑,打眼向門口看去,下麵的眾人也略微鬆了口氣,開始不顯眼地挪動著位子。
男孩則是招呼一聲,喊了句:“有客到,客官裏麵請!”
他如蒙大赦地跑去迎客,聲音也是喊得極大,好像在為自己壯膽,隻是他的臉因為長久的笑而有些僵硬,在剛才喊話的時候出現了幾下抽筋。
“客官,是打點還是住店啊?”
“即打尖,也住店。”男孩因為緊張說錯了話,但來人卻沒有計較,把手裏的包袱塞在少年的懷裏,“去,給我開一間房去,然後讓後廚隨便上點酒菜。”
“得嘞!”男孩趕緊一弓腰,一溜煙跑開了,樓上的人看著他一路離去,直到看不見了,方才舍得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剛進來的兩人。
當頭的,是城裏少見的外地捕快,不過這捕快長得五大三粗的,身子還曬的黝黑,一看便是幹苦力的糙老爺們。王城嫌棄地撇了撇嘴,輕輕啐了一聲,然後看向他身後的人,這一看,眼前又是一亮。
好個清純的孩子,眉清目秀不說,一看就是常年讀書的,身上有壓不住的書卷氣,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煞是惹人喜歡。
男人喜上眉梢,這客棧果然是人流彙集之地,不過來了一天,就看到兩個好苗子,不過......
他蹙起眉,那小小的娃子不說,麵前這個讀書的肯定跟那個官差有關,要是他不願,自己這邊不好要人啊。
那官差卻沒有注意到這邊,他坐下後,就隻與那青澀少年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在那一直催菜。底下吃飯的客人本來還很拘謹,怕上麵的王城會怪罪,但見那官差吵鬧了許久後,那公子哥依舊沒有發火,也就都放開來了,雖然不至於吵罵,但正常的家長裏短聊天的聲音卻大了起來。
那官差這才注意到異常,但左右找尋了一下,好像也沒有找到緣由,便放棄了,又開始一個勁地催菜,客棧裏又快活起來。
吱--
客棧的門再次打開,但這次跑腿的少年去後廚催菜了,現在也沒人來招呼這新來的客人,那人也許是來慣了,也不在意有沒有跑堂,直接去找掌櫃的。
隻是那人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韻,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
他不回答,對櫃裏說,“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
他們又故意地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
孔韻瞥了他們一眼,睜大眼睛就要說話,上麵卻傳來了聲音。
“嘿,那刀疤臉!”孔韻抬頭往上看,卻看到了一個描著女人妝的青年,那人看著他,嘴角帶著古怪的笑,“你就是那個敢偷王員外的賊嗎?”
那人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道:“不是,讀書人的事,怎麼能......”
他沒有說完,男人又打斷了他:“行,不是賊就好,我現在需要一個隨從,你就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