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後,段將軍一行軍隊也陸續到達京城長安,錦帽貂裘,白馬鹿盧,好不氣派。再加之皇帝主動出宮迎接,以慶祝唐軍凱旋而歸,那場麵,可不僅僅是能用奢華來比喻的。
李世民大喜,於是在幾日後,在昭陽殿舉行酒宴,一是為慶祝李唐之凱旋,二是迎新辭舊,踏雪賞梅。
酒宴設在昭陽殿,當日夜晚,處處用明黃品紅等喜慶顏色裝飾,就連最平常不過的燈籠也是換上了九轉琉璃宮燈,抬頭凝目注視,隻覺眼前絢麗非凡,燭火在琉璃的反射下,更顯奪目晶瑩。
群臣早早便到了,隻待皇帝與眾妃臨駕。
碧晴宮內,燈火通明,卻人影稀少,大部分都在宮門外等候。繁華的室內,僅隻有兩人在。
祁雲麵容清冷坐在打磨光滑的銅鏡前,目光渙散,身後是易娥,氣氛稍有些冷凝。
“你是說,皇上,有意為秦瓊指親?”祁雲淡淡的說,麵容亦是淡淡的,語氣中隱約透露出些微的酸澀。
“也不確定皇上的意思,隻是,”易娥頓了頓,說:“這種慶功宴是不允許有女眷出現的,皇上卻要各將士帶自己的嫡女來,這....”
這,這也就說明了他李世民的心思!他分明是想讓秦瓊在眾多女眷中選擇一位賜婚,一來為表他們兄弟情深,二來以便聯係將士之間的關係,以便控製,誰不知道,在眾多武將中,唯有秦大將軍是年輕有為。祁雲想到這裏,將手中的象牙鑲米珠梳齒重重拍在桌上。
易娥何嚐不知自家主子的心思,忙道:“最起碼,主子也還是秦將軍的義妹,婚嫁與否,都是要和主子說一聲的。”
“義妹?”祁雲輕輕重複了這個字眼,冷笑一聲,對易娥說:“你可知,我的生辰?”
“主子今年十九,生辰是八月初八。”“秦將軍你可知道?”“不清楚呢,隻知道將軍今年二十。”“錯!”祁雲美目一瞪,瞳孔裏有著恐懼,道:“他自小不在京城長大,隻等到父母雙亡才來投奔他的叔父,認識了李世民,也就是當今皇上,他對外說他的生辰是二月初十,其實,他是九月初十。”“可是,秦將軍為何這般做,既費心又費時。”“左不過是謀生之道罷了,想想,一個又年輕又有實力的年輕俊傑,若是幫了一方,那麼另一方必定會派人來刺殺。懂?”“那麼這麼說來,主子,居然還比秦將軍大?”易娥臉上盡是驚訝。祁雲閉上雙眸,無力的點了點頭。易娥見此摸樣,也細心勸道:“也沒有大多少,隻一月而已。”“雖是這麼說,隻怕被一些有心人抓住把柄,畢竟,那也是欺君之罪。”
最後,祁雲擺了擺手,望著窗外不遠處的琉璃宮燈說道:“離宴會開始還有多久?”“不足一個時辰。”易娥又說:“也是時候換品服了。畢竟,這也不是能隨便敷衍過去的。”
祁雲點點頭,隨易娥走到屏風後,換上緋色鵝絨襖裙,又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香雲紗製成的披風,是淡淡的織金色,從遠處看,仿佛有星光在她身邊閃耀,複又挑了一件赤金色拂袖,長長地絲絛拖至裙後,好不華麗,另外背後的拂袖還帶有細小的流蘇垂下,與腰前的如意配相映成趣。後又重新梳妝挽發。待到祁雲已經整裝來到碧晴宮門準備出發時,皇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祁雲麵前,祁雲隻覺麵前的是女子的脂粉味與李世民身上濃鬱的龍涎香。
皇後站在皇上的左側,將欲將行禮的祁雲扶起,嫣然笑道:“妹妹的身子似乎還未康複,這種虛禮就免了吧。”瞧著這般情形,一旁的段昭儀極為不屑,輕佻的說:“菡婕妤好大的架子,竟叫皇上親自為你接駕。”皇後見此,也溫溫的說:“婕妤的哥哥在南詔之戰立下汗馬功勞。作為親屬,這點禮數是斷斷不可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