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扶襲手握精巧的白玉雕梅花的酒杯,將它高舉過頭頂,透過陽光看著裏頭半滿的葡萄美酒,絳色液體在白玉酒杯的襯托下,讓人想一飲而盡。
“你這盛酒的器具當真是精美無比,哪弄的?”扶襲將酒杯放到唇邊,仰頭一飲,轉頭對低頭看書的扶秋道。
扶秋卻並未理他,而是將視線投放在手中的書上。
“嘖,這般美景,你竟煞風景的看這破書!”扶襲眯了眯眼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書,反過來看了看,嗤之以鼻道:“治國經略?你居然看這書?父王逼你看的嗎?”
“不,我隻是看詩書詞看煩了,所以換個口味罷了。”
他從桌上拿了一個杯子,並不是酒杯,白釉杯麵上麵勾勒了細如毛發的花紋,黑色花紋攀附在光滑的杯麵上,雖是有些簡樸,卻無法掩飾散發出的貴氣。
“喲,這茶杯怎麼也與我宮裏的不同?”扶襲放下酒杯,看向扶秋手中的茶杯。
“哼,自然。我宮裏的東西怎麼可能與你的相比?”
扶襲聽了,連忙在扶秋的身旁坐下,道:“告訴我告訴我,到底哪兒來的!”
他慢悠悠喝了一口清茶,瞄了一眼那人,道:“父王前不久給你布置了一項功課你還記得嗎?”
“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我記得就好。”他徐徐道:“將《諸子百家賞集》抄錄一遍。”
“父王何時布置了這項功課?他一直是要我抄錄《孫子兵法》的!”
“哦?是嗎?那你便也把孫子兵法抄一遍罷。”
扶秋不緊不慢的說完,故意忽略來著扶襲幽怨的眼神。“你憑什麼叫我做我就做?”
“憑我是你兄長,長兄如父你知道嗎?”
“……………”
“那酒杯是扶蘇贈與我的。”似乎是看不慣他那黯淡如死灰的眼神,扶秋隻得告予了他真相。
“扶蘇?!她為何無緣無故贈你這個?”
“扶蘇剛來南詔,哪有那麼多開店的錢,她有的是金銀首飾,綾羅綢緞。”
“原來是這樣,誒,最近怎麼沒看見她這死丫頭?”
扶秋並未發話,隻是輕笑一聲,掩去了眼中的戲謔才道:“你若真想知道,何不去她的月勒宮瞧瞧?”
他點了點頭,轉頭便向門口有去。
扶秋的宮院離月勒宮並不遠,走幾步穿過一個回廊便到了。
不同的是,以往的月勒宮門口都有人把守,而今日竟沒有一人,這便讓扶襲心生奇怪,默默走進宮門。
來到內院,院中花木繁盛,前方是月勒宮的主殿,左邊是西配殿,右邊是東配殿。東配殿與主殿的院中間還種了一棵梨花樹,樹下是石椅石桌。
他站在原地環視了周圍,發現並無一人。心中正思索她們到底去哪兒了,突然在主殿傳來了一絲微小的戲鬧之聲。
他連忙走過去,正欲推開宮門,卻又轉念一想,眸光閃了閃,隻站在門外聽牆角。
“公主,你說這壽禮二皇子會不會喜歡啊。”聽起來,像是扶蘇身旁侍女堪月的聲音。
“管他?哼,我可是親手一針一線的做給他呐,他還會不領情?”
一針一線,你做的是衣服嘛…好耶好耶,我絕對領情,隻要我穿的上……扶襲正欲這樣想,突然餘光掃到一抹黑色衣袍。心中警鈴打響,連忙追上前去。
那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依舊背對著他,專心跟他一樣聽牆角。他心中獰笑一聲,慢慢走向那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