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勒令一排站好,李總管進屋去了,從裏麵走出一個高大強壯得駭人的大漢。這人的身高絕對超過兩米,虎背雄腰,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幾乎要把皮甲撐破了,左邊臉上有一大片被燒傷的疤痕,讓他原本就很凶惡的臉變得更猙獰。
“啪!”
大塊頭用手裏長長的皮鞭打出一個清脆響亮的爆音,像一隻惡虎似的盯著我們:“你們這些豬玀,雜種賤鬼,都給我聽著。不管你們以前是殺人犯、搶劫犯、強奸犯還是小偷流氓,做過什麼壞事,有多囂張,到了這裏都一樣,都是苦力!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歸我管,第一不許逃跑,這裏從來沒有人能逃走,抓回來扒了皮吊起來曬成人幹,那幾個就是榜樣!”
我順著他的鞭子方向望去,數十米外有一排木架,吊了七八個人——這些人實在不能稱為“人”了,有的已殘缺不全,隻剩一部分骨架沒有散開;有的被曬成了幹屍,肌肉筋骨暴露在外,比木乃伊還要恐怖;有的剛剝了皮沒多久,被太陽暴曬之後血水和油脂滲出,血肉模糊,要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更可怕的是這些完整的身體幾乎都能動,還沒有死透!
盡管我見過不少屍體,殺過不少人,一看之下還是一陣陣惡心,差點嘔吐起來,如此炎熱的天氣也不由得背上發冷。
站在我旁邊是一個看起來相對比較斯文的年輕人,按著腹部彎腰幹嘔,背上立即重重挨了一鞭,被打趴在地麵。大塊頭厲聲喝道:“都給我站好了,少給我裝嬌貴,這裏沒有娘們,沒有公子闊少,都是TMD賤種、爛貨。第二不許打架鬧事,先動手的人我割了他雞巴叫他吞下去;第三條不許怠工,誰要是慢吞吞的完不成任務,第一次二十皮鞭,第二次五十皮鞭,第三次一百皮鞭……”
我敢肯定第二條不是正式的法令,想怎麼懲罰就是大塊頭說了算,隨時可以變成另一種懲罰。大塊頭接著說了許多,包括不能隨意說話、議論,絕對服從命令,按時作息等等,不論偷什麼東西被抓住了都要砍手,用哪隻手偷就砍哪隻手。
訓完了話,所有人向左轉,第一個人向前走,守衛給他戴上了腳鐐,並把一個燒紅的烙鐵按在他左肩後,在慘叫聲和皮肉焦糊氣味,燒出一個深深的烙印來,看著像是一個“巴”字。
眾人一陣騷動,但畏懼皮鞭和指向我們的槍矛,沒人敢跑,很快都閉緊了嘴,老老實實站好,我前麵的小夥子腿已經在顫抖。
我心裏的絕望無法言喻,我要在這樣的地方被奴役近兩萬年,還真不如死了好。可是死了會怎麼樣?這裏的人會死亡嗎?那些被剝了皮曬幹的人還能動,太不合常理,恐怕這個世界的人想死都死不了。嚴格來說我們都不是人,而是受懲罰的鬼,給我們實體的身軀隻是為了受苦受難,所以永生不死的可能性很大。
輪到我了,兩個彪形大漢牢牢抓緊了我,另一個人給我戴上腳鐐,接著通紅的烙鐵按到了我後肩上……燒灼的痛苦雖然劇烈,但是短暫的,容易挺過去。燒過之後那種揮之不去,持續往肉體深處鑽的疼痛卻比烙印之時更可怕,我咬緊了牙關才能忍住不叫出聲來。
全部人被“處理”之後,被押著往礦場中部走去,腳鐐拖在地上丁當作響,每一個奴隸都很絕望,默不作聲,身邊的守衛皮鞭揮得“啪啪”作響,喝斥快走。
後肩頭的烙印痛得厲害,它不僅是烙在皮肉上,還烙進了心靈深處,從此我就是奴隸,隻能被人奴役,這種屈辱,這種苦難永無止境,像一座大山壓在頭頂上。
判官與我素不相識,不會無緣無故重判我,究竟是誰在暗中害我?如果是青丘門的人害我,也許百渡的一些人會設法救我……不,隻怕不會了,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百渡害我的可能性更大。那個黑臉的狗官極有可能是百渡的成員,要讓我爛在這裏兩萬年,沒有機會外傳百渡的秘密。左陽雖然對我不錯,但他的能力局限於陰陽界,鞭長莫及,也不可能救我,我不能指望別人了。
玉瓷究竟到哪裏去了?她知道的秘密並不多,百渡應該不會害她,但青丘門和胡家的餘孽極有可能找她報仇,我現在落到這裏,誰去救她?還有萌萌、杜平、向小強、胖子、柳盈香不知道怎麼樣了,但願他們不會受到像我一樣懲罰。兩萬年,兩萬年啊!
走了很遠,來到一個礦洞外麵,守衛大叫:“老公羊,小鮮肉來了,快出來點數!”